由此,就可以看出吏部尚书这个职位在朝堂中的分量,干涉京察大计,这可是大罪,若是运用得当,马文升这个吏部尚书的职位,怕是真的不好做下去的。
而且,拉拢一个正五品的吏部考功清吏司,怕是要比拉拢一个吏部天官更为容易吧?
吏部天官,位居二品,岂会是那些小恩惠能打动的?
可马文升的这一问,却是非常高明的了,只要你曾毅答应了,那就是你自己的意思了,日后,言官就算是攻击,也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左右两个侍郎不由得为马文升的这个谋略暗中拍手不已,不过,眼下却都是盯着曾毅。
马文升的心思,曾毅岂会不知,就算是他在不通事故,可刚才左侍郎王桂已经把话等于是挑明的说了,他最起码也是能知道马文升虽然这么说,是在问他的意思,可是,在部里的三位上官的注视下,他能说别的么?
不管曾毅是怎么想的,可是,在座的其他官员,都认为曾毅不敢不答应,若不然,怕是以后再吏部,曾毅是没好日子可过了。
就算你曾毅是此次京察的评定之人,就算是有恩与一些官员,又能怎样?只要等京察过去了,面对利益得失,若是吏部诚心找你麻烦,怕是没人会真的毫不顾忌的护佑你吧?
“咳。”
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曾毅却是似乎没心没肺似得,笑呵呵的看着马文升,道:“下官初来乍到,对圣上威严极为畏惧,是以,早朝之时,只顾着在圣威之下颤抖,却是只听了圣旨的大概,还望大人能够赎罪啊!”
说完这话,曾毅起身,冲着堂案后面坐着的马文升一礼到地,态度恭敬的道:“还望大人责罚。”
曾毅这话,和马文升的问话及刚才的话题却是风马牛不相及了,让在做的官员们都愣住了。
就连马文升,也是楞在了堂案后面。
好在,几位上官也都是久居风浪的,在朝堂上见过各种变局的,是以,堂上的气氛在那一瞬间的静止之后,却是变得十分紧张了。
曾毅的这番话,看似是和刚才的话题毫无关系,是在真的因为没有听清楚圣旨而请罪,可是,从古至今,大多数官员第一次接到圣旨的时候,能不激动的?
甚至,一些个为官多年之人,猛然接到升官的圣旨,也会难以置信。
可是,从古至今,也从未听过因为没听清楚圣旨而被治罪的人,除非是此人有意扭曲圣旨意思例外。
是以,曾毅的这个请罪,是不会、也没人敢因为这个而罚他什么的,除非是皇帝亲自开口,若不然,其他哪怕是内阁首辅,怕是也没权更不敢擅自替皇帝做主的吧?
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若是真上奏给了皇帝,皇帝怕是只会训斥一下上奏此事的官员吧?
对于当事人,怕是皇帝根本就不会责怪什么,甚至,还是让身边的太监前去安慰一番,以此来展示皇恩浩荡,以此,来向世人展示自己的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