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半躺着的丁原却是脸上带着一丝的忧虑,有那么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清,可也有那么一句话,不去经历,永远也不会知道具体如何。
就像如今丁原的状况,被召回京城,在旁人看来,甚至是和他一省为官,平日里关系看似和谐的右布政使萧然,都是不明白他此次到底面临的什么。
在绝大多数官员的眼里,这次丁原被召回京城,肯定是因为河南大灾的事情,只不过,好歹也是从二品的高官,这事,若是走走路子,最后,恐怕也就是找几个顶罪的罢了,至于丁原本人,至多也就是罚俸或者一些不不轻不重的处罚。
可是,身为这件事的忠心,丁原却不这么认为,他感受到的,却是寒冷彻骨的凉意。
甚至,现如今,丁原都觉的,他是在悬崖峭壁上行走,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是以,到了京城以后,丁原是哪里都没去,直接来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院里,其余的地方,到处走动之类的,却是根本就不敢了。
最起码,在明面上,丁原是到了京城以后,就染了风寒,哪都没去,一直在家休养,至于暗地里去哪了,或者让其属下去哪了,这,可就没人清楚了。
那管家打扮的老汉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丁原,道:“老爷,要不然,派人回咱们河南打探一下?”
摇了摇头,丁原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有些有气无力,好像是真的是大病缠身似得,道:“算了,那边的消息应该也快到了,在派人回去,也是枉然,让人都小心呆着,可别被锦衣卫给发现了。”
“是,记下了。”
那管家打扮的老汉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道:“那,宫中老奴看看有没什么消息传出,不过,恐怕是有确切消息的可能极小。”
“小心为上,消息与否,不重要。”
丁原却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不过,却是看不出是难堪还是在笑,道:“若不出老夫所料,曾毅那小儿奏折所书内容,老夫却是已然知道了,能否在宫中探得消息,并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别暴漏了咱们的行为,若不然,定会招来雷霆之怒啊。”
丁原的担忧,却是不无道理的,曾毅的奏折,既然是如此隐秘的上呈,若想知道内容,真的不易。
而且,现如今,丁原已经有猜测了,至多,也就是不怎么确定罢了,只不过,却也有八九不离十了,却是根本没必要冒险得知奏折上的内容,然后来一个比对的。
可若是被发现了,那,指使宦官盗取奏折,不说别的,但是这一样罪名,就足以让他丁原脑袋搬家了。
是以,这样的风险,根本不值得去冒的。
“老奴知道,一切,以小心为上。”
那管家模样的人点了点头,然后看丁原已经闭上了眼睛,就小心翼翼的轻轻抬脚,尽量不发出一丝的响声,然后把房门打开了一道小缝,侧身走了出去,在把房门小心的关上,轻轻的走了几步,才算是彻底放开,迈起了大步。
直到管家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丁原却是猛的睁开双眼,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屋内的房梁,道:“如何?”
“一切正常,全部按照大人您的计划进行。”
房梁之上跳下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