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镇巡御衙门,灵剑门缉事堂试剑镇的基地。
在灵剑门的统治区里,女子犯事,只要修为没有超过看守,都不会投入牢中。因此娄雅宜只是禁足。
在女犯禁足院的东南角第五间屋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你说啊!你到底有没有被他玷污?你真的会邪修术?”
刘志晗抓着娄雅宜的肩膀猛摇着。怒吼牵动了胸口的伤,他的嘴角喷出一缕血迹。
哭红眼的娄雅宜,迷惘的望着刘志晗。从昨天下午她被抓进来,这是刘志晗第一次来看她。
可是没想到,他最关心的不是怎么为她脱罪,而是她有没有被玷污。
和以前判若两人的刘志晗,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志晗,你不要生气了,你的伤……”
娄雅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刘志晗更加气愤。
他无法接受娄雅宜居然被一个流浪修士玷污的消息。她那么弱,怎么可能反抗一个武者?而且她还是用邪修术脱困的,邪修术不是要发生那种关系了,才能用的么?
刘志晗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
刘志晗在最不可一世的时候,被千信用碾压的方式击败。当他鼓起雄心,想要通过努力击败千信的时候,千信却用更骇人的方式,击败他做梦都无法企及的族中前辈刘柏。这让他胆寒了,绝望了,连雄心都没有了。
在修炼上绝望的刘志晗,如同被抽掉了筋骨的废人,麻木不仁随波逐流。他在娄雅宜这里找到了安慰。在他眼里,娄雅宜如同仙子一样。她就像专门为他而生的。寻找精神慰藉的刘志晗把娄雅宜想象得完美无瑕。
可当他再遇到娄雅宜的时候,却得知她用邪修术吸血气,还可能被人糟蹋过了。
这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连幻想都没有了。
刘志晗绝望的看着娄雅宜,剧烈的咳嗽起来,胸口的内伤正在猛烈出血。
“志晗,你不要吓我!”
娄雅宜扑过去,哭着为他输血气控制伤势。
刘志晗的厌恶的望着她,想推开她的手,却发现自己居然如此无力。这种虚弱,让他更加觉得羞耻。自己居然变得如此弱小了,真可悲啊!
此时,巡御衙门外,千信戴着面具来到执事办案堂。
他打听到,抓捕娄雅宜的缉事堂修士,正好是那天倒戈支持他的人之一。
他直接来见这个叫都从伦的缉事堂武师。
都从伦通过顾家帮忙游说,得到了一个外放执事。虽然是外放,但在试剑镇没什么危险,轻闲又有每年剑童测试、服役测试的两次油水可捞。他对此格外满意。
他听到人通报千信来找他,立刻就迎出门来。
“千信贤侄,你的伤势……”
看到戴着面具的千信,都从伦大为惊讶。
千信解开面具笑道:“伤已经好了一半。只是这张脸,还得几个月才能恢复。这次多亏诸位前辈主持公道,我才能得到朱启成的灵石及时控制住伤势!”
见到千信伤势无大碍,都从伦更是惊喜。穷吊命富疗伤。炼体士的伤势要好得快,需要消耗大量血气和灵力。从现在千信的身体情况,就可以看出顾家了大血本为他疗伤。
“才八天时间啊!那么重的伤势居然就恢复过来了!可见这小子在顾家的眼里,真的是无比重要的了。”
都从伦觉得自己交好顾家是选对了。他根本没想到千信伤势好得快是因为变态的血魂之体。
千信向都从伦说明来意。
都从伦立刻笑呵呵的解释道:“贤侄放心,我知道娄雅宜是跟你一起来的人,已经让人对她特殊照顾了,她没受委屈。只是吸人血气乃是大罪,她恐怕免不了重罚。此外,那个流浪修士告她是用美**他后吸血气,说她修炼了邪修术。这对女孩子的名节可是大大不利。”
千信听都从伦这么一说,眉头微皱。
要说娄雅宜还会重操旧业以美色换血气,他绝不会信。她很快就能和刘志晗走到一起,是断不可能自坏名声的。
他略一思考,就对都从伦说道:“都前辈,我相信她肯定是吸了那人血气。同时也确定她用的不是邪修术,而是吸命术。”
“你……你为何如此肯定?”
都从伦知道千信是来为娄雅宜求情,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千信苦笑着摇头道:“因为她的吸命术是我教给她的。”
都从伦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千信,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贤侄,这可不是能随便说的。修炼吸命术虽然不犯禁,但毕竟是邪术,说出去会被人人提防。”
“都前辈,如果不是有家族提供的炉鼎,如果不是有吸命术,我怎么可能修炼得那么快呢?”
千信为了让自己表现出的修为不那么引人瞩目,于是主动自污。
都从伦现在已经算是自己人,但还不是可靠的自己人。把自己身上的这个污点告诉他,在关键时刻,他可能就会给自己帮大忙。
灵剑门的规矩很多,有很多规矩甚至是自相矛盾的。比如吸命术。原则上是禁止对门派内的人使用吸命术。但若双方自愿,那就“民不举官不究”了。
于是许多世家大族悄悄的为族中子弟准备炉鼎修炼。这种如同家奴一般的炉鼎,是完全自愿的。一人牺牲,数代享惠。许多修炼无望的修士都把这个作为谋生手段。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希望成为高手的。当生存机会和修炼成就之间做对比时,还是选择前者比较现实。
千信自曝用炉鼎修炼,算是污点,但又不算大罪。因此既可以解释自己怎么一战之后就变得那么强,也可以用来解救娄雅宜。
千信如此一说,都从伦瞬间就懂了。现在追究娄雅宜,就会牵连千信。而千信即将参加服役测试,绝对不能有污点。
既然如此,那么娄雅宜一案就有另一种说法了:她只是为了自保才用吸命术的,作为一个弱女子,这完全是自保,不是为掠夺血气。
如此情有可原,娄雅宜就没有追究的必要了。而那个流浪修士,居然敢在试剑镇试图**女子,那就必须严厉处罚了。
千信什么都没有说。都从伦已经为那个流浪修士定下了极刑。甚至两人都没提过他的名字。
看到都从伦的眼神,千信明白事情已经解决大半了。另一半还需他自己来。因为娄雅宜根本不会吸命术。他得去教她!
“都前辈,我想去看看娄雅宜。可以吗?”
千信脸上淡然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