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也未拿在座几人当外人,自是也不分食了,食个热闹,四方的食案正巧供得一人一方坐下。
那葫芦鸡才自油锅中捞出来,还冒着热气。因着春盘并非定要吃个“热”劲,故而四人皆将春盘往后挪了挪,率先动了葫芦鸡。
看着赵司膳提起那盛了鸡汤的茶壶如倒茶一般在茶盏里倒了煮鸡的原汤,而后将盛了鸡汤的茶杯递过来,阿丙同汤圆皆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伸出双手接过了茶杯。
鸡汤鲜美清淡,原汤入口之后,便到了动葫芦鸡的时候了。看赵司膳对着那经由油炸,形似葫芦一般的葫芦鸡轻轻一扯,便扯下了一只鸡小腿递了过来。温明棠是食过葫芦鸡的,故而见状,笑着抬了抬下巴,道:“你们先吃!”
听温明棠这般说,汤圆同阿丙这才接了过去,将鸡小腿送入口中之后,两人旋即一前一后的发出了两声惊叹声,看着两人发亮的眼睛,温明棠笑了笑,知晓两人也是被这一道做法讲究的葫芦鸡惊艳到了。
她于现代社会自是食过不少炸鸡的,对炸鸡的口味早见怪不怪了,虽说炸鸡这一物与现代人讲究的“健康”饮食不大相衬,可既能将店开到人尽皆知,那味道自是不差的。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在现代社会见到葫芦鸡这道菜时,未曾入口尝试,想着左右便是各种面糊裹肉的组合,味道不会相差太大。
直至来了大荣,掖庭可不似自由自在的现代社会那般众多美食当前任她挑选,有的吃便不错了。是以温明棠对赵司膳弄来的葫芦鸡自是没有放过,原本以为这同自己印象里的炸鸡不会有什么不同,直至入了口之后,才发现自己错了。
一样的炸鸡,可这葫芦鸡食起来的感觉同她印象里的炸鸡皆然不同。肉很嫩很嫩,皮是酥脆的,酥脆之中又偏向酥,食起来鲜香至极。这也不奇怪,想起赵司膳那又蒸又煮的庖厨过程,那股鲜香的味道自是早已融入了肉里。煮、蒸、炸过后的肉早已软烂。食起来软烂酥香,配上那一碟赵司膳特意碾磨的椒盐蘸料真真叫人欲罢不能。
笑吟吟看着阿丙同汤圆食葫芦鸡的功夫,那厢赵司膳又卸下了葫芦鸡的一条腿递了过来,温明棠接过,拿起手边的筷子夹住两侧的腿肉,轻轻一扯,便将里头的骨头脱了下来,而后才将手里的鸡肉蘸上蘸料食了起来。
一只葫芦鸡很快便叫四人分食了个干净,汤圆朝着赵司膳竖了竖拇指,又喝了一杯那茶壶里的鸡汤,算是同这道葫芦鸡道别之后,才伸手去食一旁温明棠准备的春盘。
比起这道葫芦鸡的讲究,一旁这春盘便显得寻常了不少。可寻常的春盘,若是里头的配菜、外头包裹的春饼,以及蘸料都做的好的话,食起来那春盘的味道比起葫芦鸡来以不逊色,可算是各有千秋。葫芦鸡若说是入口便惊艳的话,那这春盘便是越食越香,一只春饼下肚让人情不自觉的还想食第二只。
待到午食食罢,汤圆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啧嘴道:“饼皮香软,酱料好,配菜不管素菜还是卤肉都香的很,瞧着还五颜六色,香气扑鼻的,这真真是我食过最好吃的春盘了。”
去岁食春盘的时候温师傅还未出宫,是以并未食到,今岁倒是赶上了。
看着汤圆肉眼可见圆滚滚的肚皮,温明棠轻哂:“待到韭菜、荠菜什么春菜上了,包在里头食更是清爽。”
汤圆同一旁帮她揉肚子的阿丙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忙道:“那等时令菜蔬都上了,可以再来食次春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