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说话边转悠,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算把该干的事情干完。然后,一起赶回淮凌县。
在城门口,田凡注意到正在出城的两个人!一位老人,白发白须,脸色红润,面带微笑,穿一身粗麻的衣服,那衣服不是武士服,也不是文士服,田凡没见过。他身边是一个大汉,满脸络腮胡子,脸色黝黑,长的十分雄壮。只是他脸上横贯着一条刀疤,如同一只大蜈蚣一般,给人极其凶恶的感觉,这使得他和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之间的组合显得十分怪异!
田凡正在看他们两人的当口,尹超已经迎了上去。他恭敬的向老人行礼,说道:“超见过老神仙!”那老人呵呵一笑,虚扶一把,说道:“墨林不需如此!”说罢,他看了一眼田凡,问尹超道:“墨林,不知这位小哥是哪位?”尹超连忙拉过田凡,对田凡说道:“田凡,这位是于老神仙!快来见礼!”田凡很纳闷,可还是深施一礼,说道:“在下田凡有礼,不知老神仙是哪位?”那老人呵呵一笑,并不作答,只是看着田凡。他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仿佛是惊讶,又仿佛是感叹。
尹超连忙给田凡介绍了两个人,老人叫于吉,那个汉子是他徒弟宫崇。
田凡多少有些震惊,于吉就是演义里把孙策整死的那个老神仙啊!田凡恭敬的再施一礼,道:“不知老神仙当面,请恕田凡无礼!”于吉亲热的拉起田凡,说道:“呵呵,不需如此!你就是献策抗蝗灾的田凡?”田凡连忙点头,说道:“正是在下!”于吉深深的看了看田凡,说道:“真想不到,我大汉竟然有如此人物!”田凡谦逊的摇头,说道:“凡不过是灵机一动而已,当不得老神仙如此夸奖!”于吉笑着说道:“提早发现蝗灾,千年以来,从未有过,几乎有鬼神之能了,还当不得我一句夸奖吗?呵呵。”
看见于吉的徒弟,也就是那个大汉身上的包袱,尹超插嘴道:“老神仙,你这是要走了?”于吉说道:“是的!老朽本以为徐州有大量灾民涌入,会有大的疫情,没想到全不是我想的样子!既然徐州能够处理,我就不用再留在这里了!”尹超忙说道:“老神仙如何走的这般匆忙?超还没有聆听神仙的教诲呢!”于吉笑了笑,说道:“呵呵,老朽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我要到需要我的地方去!既然这里已经不再需要我了,我当然不会久留。若是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的!”说罢,跟田凡点了点头,带着徒弟大步而去!
田凡等人送了于吉一程,在两人的再三推辞下,几人停了下来。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尹超说道:“于神仙真是个好人,他听说徐州有大量的难民涌入,专程赶来帮忙防范疫情!”田凡不解的问道:“他会医术?”尹超笑笑,说道:“医术通神!”两人一边闲话,一边赶回淮凌不提。
于吉两人边赶路边说话,他们说的话绝对能让田凡吓一跳!那个大汉说道:“师傅,看来这个田凡真的是元君(田凡老爷子田亮的字)之子!”于吉答道:“不错!你我都与他父亲熟悉,田凡很像二十年前的元君!”那大汉笑了笑,说道:“呵呵,实在想不到啊!二十年不见,那家伙已经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于吉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宫崇看着师傅的反应,长叹一口气,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场现在看来毫无意义的争执,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阵,还是宫崇憋不住了,他说道:“师父,我……”于吉瞥了他一眼,说道:“有话直说!”宫崇答应一声,说道:“师父,这田凡的面相,我怎么看不懂啊?”于吉捋着胡子说道:“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看不懂!呵呵,看面相,此子应该是短命之相,可……仔细一看,却又是富贵无极之象!真是怪哉!”宫崇点点头,突然却笑了,见师父看他,他说道:“师父,呵呵,我们别发愁了,徒儿觉得,应该发愁的是元君才对!”于吉一听,也是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连连点头后说道:“不错,元君这小子不是一向不服我二人看面相的手段吗?呵呵,现在他也该发愁了!”师徒二人说着话慢慢走远了。
尹家最主要的产业是造船,东陵亭紧挨着江水,造船方便,而徐州境内多湖泊河流,很多的粮食物资需要用船运输,这就给了尹家发展的机会。只是他们家向来只建造一些内河行走的小船,或者漕运用的船只,从没有造过大战舰。
田凡在淮凌住了一夜,跟尹超聊了大半夜。尹超的房子中,放满了各种奇巧之物,多是他自己制造的东西。田凡知道他很喜欢那些工匠的活计,而且手艺也很好。只是当时的工匠地位低下,他不会去当工匠。他给尹超提了一个造战船的要求,主要是考虑到徐州水道丰富,且南邻长江,以后肯定要打水仗。田凡打算劝说刘备建立海军,建海军就需要全新的船,在大江大河里畅游的船,到了海里就不一定能适应!既然尹家有造船的能力,就提早让他们做好准备!他给尹超留下了一副草图,一副黑珍珠号的设计图纸!
田凡上一世最喜欢看的电影要算得上《加勒比海盗》了,他对那条黑珍珠号做了全面的了解,凭着记忆,他能轻易的画出这条船的各个部分,以及她的主要尺寸。他没有痴心妄想到尹家能造出黑珍珠号,因为这条船是十七世纪的船,其设计理念之先进、建造工艺之复杂是这个时代难以想象的!他只是想给尹家一点小小的触动,希望能给尹家的造船技术有一定的启迪,如此则足矣!
尹超家世代造船,他在这种氛围的熏陶下,对造船有着非同寻常的了解,已经接近当时大师的水平。看到田凡给的图纸,嗯,应该说是图绢!他大摇其头,先不说船型如何,只是一个看似简单的帆就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