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军中众地,女子不可入,速速离开。”
“我再说一次,我是风青的妻子,让我见他。”
……
营盘内人马整顿待发,将台上,风青高举瓷碗,碗中是满满的践行酒:“将士们,喝下这碗酒,誓死报国!”
“喝!”
“喝!”
“喝!”
豪气之声此起彼伏,车水如龙而动,战马奔腾嘶鸣,风青跨上烈马,穿行于军列中,战鼓骤响,风字大旗翻飞飘扬。
大军出征,茫茫尘土中,风青回眸而望,只见远处高丘之上,一身素裹之人,那女子却不是水吟又是谁。
昨日红妆笑迎,今日素裹凄送,水吟的一身白衣,牵扯着风青手中缰绳,胯下马儿轻蹄不前。
风青真想驭马扬鞭过去将她拥入怀里,那是他的新娘,青梅相遇,少时邂逅,软玉在怀的娇妻……
如果水吟泪眼相怨,或许风青的心还会好过一些,可他却看到,水吟眼中满是温暖,竟如男子一般坚毅。
风青突然想起,那个小时候刁蛮的水吟,不自觉地,悄然抹去眼角的湿润,仿佛他又变成了当年那个鼻涕虫一般的三郎。
眼泪,注定都是流到心里的,水吟仿佛看到了风青的泪一般,袖中锦帕挥动,白裙带风而舞……
风青心头已暖,得妻若此,男儿还有何牵挂,手中鞭起缰动,催马入列浩荡北疆而去。
一路北上,正月原本是最冷的月份,雁门却是冷地中的正月,四季无春一般。
风青到得雁门,边将调度刻不容缓,几日内完成了驻军事务的交接。
孤寒雁门外,早已狼烟遍地,风青不时巡行在雁门旷野之外,勘察地形军情,凛冽的北风中,也经历了大小几战,局势略定。只是敌人的凶悍和行踪不定就像看不见的寒风一般,不灭不休。
每次出关而归,向南之时,风青总会想起关南帝都中,那个等他归去的妻。
山河无定,郎不归,帝都暖几许,唯塞外风寒。红烛早残,只留新人此门中守候。一岁一岁,何处听笙歌;一念一念,遥望泪眼婆娑。
风家新院内,水吟独自在小楼中守候,****笔墨中度日,画小时后院中相争的两小无猜,画校场中鹤立群英的飒爽身姿,画红烛嫁,画素纱衣送别离。
偶回父母家小住,晓月阁中,那鹰筝双翅上的浓墨已被斑斓泪水晕染成殇,掌中的蚂蚱再不舍随意拨弄,只剩指尖轻柔摩挲。
又是正月雪飞时,漠漠轻寒上小楼,西窗烛冷数个秋,镜中又添几多愁。
时过境迁,风青一去已过五六年,前线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坏,帝都内,风宁二公也因为战合不同而有了分歧,将相失和,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