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玉鼎真人
百姓都去凑热闹了,整个钱塘显得很空旷。
可在西湖大道黑珠巷附近,却突兀出现了多人,约莫有二十来个,身穿衙役官服,面相猥-琐。
“秦公子口味可真够特别的,好好的黄闺女不要,非要被别人破了身的女人。就像这彩蝶,好好一朵,毁在了许仙这坨牛粪上,可偏偏秦公子等半个月才动手。”
“这你不懂了,秦公子喜欢人妻,听说王庭很多官员的妻子,他都玩过——嘘!可千万别和其他人说。”
“那当然,我们共生共死几十年了,自然明白这道理。先去把彩蝶抓来,今晚秦公子便能一龙戏二凤。”
“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隔墙有耳,尤其是神秘的法海和尚,谁知他会不会突然蹦出来。”
衙差大摇大摆,走到许仙院门前,抬脚将院门踹开,一副“打家劫舍”的模样。
院落空旷,只有个身着儒袍的儒生,在摆弄金钱卦,正是朱熹。
朱熹见衙差气势嚣嚣,意识到大事不好,慌忙起身,拦在衙差面前,作揖行礼,问道:“诸位官哥,造访小舍,有何贵干?”
其中位官差下巴长着颗瘊子,他挤眉弄眼道:“你就是彩蝶相公,许仙?”
朱熹不知官差何意,恭敬道:“非也,鄙人朱熹。”
朱熹虽名号响亮,但只局限于天地门派,像衙差这种世俗凡人,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朱熹强-奸了他侄媳,前几天要投湖自尽,被许仙救了。
瘊子衙差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强-奸了侄媳的儒生。你这斯文禽兽留之何用,兄弟们,先把他打一顿!”
几个衙差纷纷从旁边抄起板凳、木棍、石块,向朱熹招呼过去。
朱熹大惊,转身欲逃,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哪是流氓衙差的对手,登时被踹了后背,噗通栽倒。
紧接着,一道道攻击落下,砸在他身,火辣辣疼痛。
朱熹登时被打懵了……他是儒教舵主,地位无比崇高,纵使秦桧都不敢对他放肆,而今却“龙游浅水遭虾戏”,他欲哭无泪。
是哪个混蛋规定理部舵主只能修儒易,不能修功法?
儒教势力盖过仙道门、盖过诸子百家,是极其宏大的教派,可此时它无比尊贵的舵主正被几个衙差打翻在地,起不来身。
不多时,朱熹嘴角挂了血丝,鼻青脸肿,手臂脱臼,衣衫褴褛,气息奄奄。
朱熹痛哭流涕,挣扎着坐在地上画圈圈:“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子又曰,苛政猛于虎也。子还曰——”
“曰你个头!”
衙差又是临门一脚,踹中朱熹脸面。
朱熹闷哼,吐出口血水,门牙被打掉了一颗。
他含恨咬牙,整理衣冠衣襟,怒道:“尔等宵小,属何部门,竟敢殴打良民,还有没有王法?!”
被打了身子,他还能忍。但被打了脸,他感到受了羞辱,再也无法忍受,爆发了出来。
于是他站起来,指着衙差恶狠狠道:“民事归六部,说出你们所属哪个部门,由哪个尚书掌管!”
满朝文臣大多出自儒教,接受儒教教育,譬如六部的六位尚书,尽皆如此。
他是圣教舵主,所有儒教徒都是他的下属,就连那些名震朝野的宰相、尚书也不敢对他动手,这些衙差居然敢殴打他,简直岂有此理!…。
“我属你娘部,是你爹尚书!”
衙差像是忘记了使命、殴打朱熹上瘾了,竟又抄起板凳,对朱熹痛打。
朱熹肉体凡胎,如何承受这番打击,不过片刻便双眼上翻,再也无力反抗。
“进去搜,彩蝶就在里面。等抓到彩蝶,把她带回宰相府,秦大公子必会重重赏赐我们。”
衙差打累了,便将烂泥般的朱熹丢到一旁,去搜索房屋。
可他们说是搜人,却为何……为何把屋子内摆放的饰品名画、玉佩香炉,全都塞入囊中?
朱熹心痛如绞,眼看这些官差竟如土匪,始觉大宋之患非在北方,而在内部。
这社会已腐朽的不成样子,必须大治。
想到理学大师许仙的教诲,他更加坚定了决心,存天理、灭人欲。
半柱香后,衙差方才找到彩蝶厢房,彩蝶正趴在桌子上痛哭,眼圈通红。
她见衙差破门而入,意识到不好,慌忙转身欲逃,但她何曾是衙差对手,转眼便被包围,只得放弃抵抗,老老实实随着衙差走出房间。
难道仙子失败了、许公子被抓,所以官差才会来找到这里?抑或秦桧察觉到了什么,为防微杜渐,直接想要将许公子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