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事!看看你,支扩,动不动就吐血,还高血压、高血脂,估计血也低不了,三高人群。你这个年龄是最危险的时候,说不定啥时候就——干脆把酒戒了,烟也别抽了!”雅茹说。
“嗯,听你的。”老谭又来了一句。
雅茹狠狠的瞪了一眼,说:“你呀,心里啥都知道,就是不那么做。也怨我,不找你喝酒就好了-——”
“跟你没关系,不跟你也得跟别人喝,我还有不喝酒的?”老谭安慰雅茹。
“少喝点儿不行呀?我看你现在比年轻的时候好喝,那时候你是喝酒,但不天天的,现在是天天的,中午喝完晚上的,长在酒桌上了。”雅茹关心的责怪道。
“你说咋整?你也看着了,来的客人大部分熟悉,喊你喝两杯,总不能不喝吧?都知道我能喝酒,还是经理,场面上的事没办法。”老谭无奈的说。
“你就说身体不好,吃药呢。”
老谭笑了,说:“一回两回吃药,还总吃?喊喝酒都是好不错的,人家来捧场,不能不陪着喝两杯。干饭店就这样,挺多客户都是喝出来的——饭菜再好吃也会可来可不来,成了朋友就不一样了,不来会想,来了热闹,得叫惦记着。”
“那也得要命呀。”雅茹说。
“命是得要,只要心情好就行。”老谭说。
“我看你一天天挺累的,媳妇又不在跟前儿,有时候心疼-——”雅茹说完感觉说的有些那个,马上补充道:“一天见不着你闲着,忙完前边忙后边,省城呼市两头跑,啥都你一个人,不光我说,大伙都这么说,杨志军张嘴就是我三哥瞅着都累。”
老谭感到心里热乎乎的,能被人理解和关心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幸福。
“你们觉着我累,我自己到没觉着,只是有时候觉着时间不够用-——咋说呢,四十了,干了二十年餐饮才有点名堂。记着跟你说过,出来打工的时候没想当厨师干饭店这一行,纯属于阴错阳差。干上了,还干到现在,想转行也不行了,就得干好它。
刚干的时候想法简单,只想挣钱,把穷家舍业过好了,娶个媳妇,生个孩子,把老妈接到城里享福。我家啥样你知道,那时候穷,根本娶不上媳妇,看上一个还——”
老谭看了雅茹一眼,雅茹看着他。
两个人用眼神说了句话——
“呵呵,过去了,不提。”老谭装作轻松的继续说:“后来当了厨师长,领着弟兄们干,说实话老谭一直没输过,生意不好的饭店到我手也能起死回生。不是说咋能耐,啥都在干,只要用心就能做好,这是我总结的。”
“你是挺能干,大伙都佩服。”雅茹说。
“那时候就想,我行了,叫兄弟们也得行。家趁万贯没有出来打工的,都是家穷,没啥出路,为了挣俩钱才出来的。我从那时候过过,知道啥样。
别说是理想,没那么高尚,也没那大能耐,就是想有多大能力使多大能力,让跟着干的弟兄有个稳定的工作,挣到养家糊口的钱,把日子过好了就行。
这么说吧雅茹,我是这么想的,开一家店就能安排三、四十个员工,这三、四十个员工就对饺子馆抱着希望,啥希望?希望能干长远,别总换地方,每个月到时候开资,解决养家糊口问题。
我是因为穷念不起书,不得不出来打工。自己这样就不希望看到别人这样,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咱家现在二百来个员工,每个人啥样我都清楚,家庭困难的不少,有的人家甚至是就等着每月开资过日子呢-——
以前没这些想法,有也不强烈,因为自己不行呀,四处打食吃呢,没能力,只能是同情,或者是给点力所能及的,也是小来小去。
知道我现在脑子成天想啥吗?说出来有点夸大,但真这么想。就想把饺子馆做好,多开几家店,多挣钱,多招员工,让他们安心在这工作,不像我那时候成天的四处找活干,朝不保夕。要是能做成像国企那样就更好了,给员工交劳保,退休了有退休金——呵呵,我成天就想这些事,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乐,也不知道累,干的起劲儿。”
“你现在做的就够好了,能保证开资,福利还好,知道员工都说啥吗?”雅茹问。
“说啥?”
“饺子馆干一辈子他们就干一辈子,不动地方。”
“这就是我想要的。”老谭感慨的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我现在整天精神绷得紧紧的,就怕哪地方没做到位,出点啥事,把生意搞砸了,二百来口人等着吃饭呢-——”
“那也别太累了,该放松就放松放松。”雅茹关心的说。
“嗯,我现在不担心生意,咱家这个模式保证赚钱,饺子馆接地气,老百姓喜欢,十年二十年不带倒牌子的。担心的是管理,没有好管理不行,再好的牌子也完蛋。说实话缺人,干活的管理的都缺,尤其是管理的。”老谭沉重的说。
“不是在培养杨志军和木兰吗?”雅茹问。
“有他俩也不行呀,他俩是第一梯队,第二梯队呢?你和凉菜小周都得厉害起来,中央厨房店一完事,你俩就得调过去,开始负责配送。现在你俩就得培养接班人,以后得连上趟,咱们至少开八家店,兴许十家。十家店,十个调馅师傅和十个凉菜老大,不但手艺好还得人品过关,不容易培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