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个月没做过了，李一一的身体却丝毫没有陌生，仿佛识得这个冒失的闯入者一般。刘启只进了一根手指，李一一已经控制不住呻吟了。
李一一的呻吟真是万分难得，他在床事上虽然玩得开，但是有些事情上有莫名的坚持，比如呻吟。他总是咬牙不肯出声，好像沉默是他的床风一样。
李一一双颊通红，一双眼睛已经浸泡在情欲当中了。刘启看火候差不多了，抽出手指、吐出了他的欲望，站了起来。刘启捧着李一一的脸，笑着问，“想亲我吗？”
李一一有点迷蒙地点头。他的大脑还浸在浓烈的情欲当中，转不太动。
刘启仍是笑着：“那告诉我，为什么躲我？”
李一一被这一问劈懵了，理智陷在泥淖中，嗫嚅着回答不出。
“每天加班、每天写程序、轮休全部不要，不是躲我？”刘启将李一一锁在怀中，低声质问。
“我没有……只是最近比较忙。”
“是吗……”刘启的声音仍然低沉，他凑在李一一的耳边轻声说：“那今天就全部补上，谁让我抓到你了呢？”
李一一的肩在颤抖，像极了被捕获的猎物。
刘启与他接吻。两人的吻湮没在水流中。刘启一身衣服已经湿得透透的，将他颀长健硕的身躯半遮半掩，像是诱捕omega的饵。李一一半是恐惧、半是着迷，环抱住他的alpha。
刘启的根部已经勃起了，与李一一的一起，互相蹭着。在这样直接的刺激下，李一一觉得他的后穴已经要泛滥成灾了。
刘启的手指又进入了他的后穴，搅动勾弄着，在他身体中抽差。
仅仅是手指，李一一就要高潮了。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敏感。
情欲氤氲中，刘启的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是有事瞒着我吗？”他一边问，手指指节曲奇，按抚柔软的内壁。
李一一的腰都在颤，他的声音已经破碎了：“我、……没有。”
“那你在抖什么？”刘启亲吻他的锁骨：“为什么怕我？”
“我没怕。”
“抖成这样，还说不怕？哦，是爽的吗？”
李一一低着头，脸埋在刘启肩颈上，说不出话。
“有多爽？”刘启舔吻他裸露的后颈，又问：“你在怕什么？”
李一一性爱中的小动作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做爱时他有意识地露出后颈，证明他在不安、在慌张，他露出弱点是想获得alpha的保护。
李一一沉默良久，只是偶尔发出安耐不住的呻吟。刘启耐心地等着。最终，仍是omega败下阵来。
藏不住了。李一一想，刘启其实全都知道。他的进攻有条不紊，他是有备而来的。
仅是一个念头的恍惚，李一一兵败如山倒。
“我、我犯错了……”李一一断断续续地说，他在刘启扩张的节奏中，在水流的冲刷下，头脑发热、心跳极快，他感觉那些小小的秘密全都藏不住了。
“什么错？”
“我不想要孩子。所以我、我不想让他、不想让他们来。”
他在避孕。每次事后吃药，发情期药量翻倍。他已经将许多可能来的孩子挡在门外了。
墙壁太凉了。刘启抽出手，将omega完全抱住，将他与冰凉的墙壁间隔开。他捞起李一一一条腿，架在肘间，灼热的欲望顶在入口处。
李一一被进入了。分不清是因为体液太多、还是因为在淋浴的关系，他的身体完全为刘启敞开，刘启毫不费力，楔入他的身体。
刘启的温度在他下腹烧灼，就像一柄斩断谎言的剑。他愧疚于蒙骗自己的爱人。
“我怎么会怀孕呢？”李一一倚在墙上，他被刘启架着一条腿，挤在墙壁上，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水雾中，他眼眶红了。他看着刘启说：“户口，我不想要他。”
刘启缓缓抽动欲望，轻轻顶着他。
“你是不想要他吗？你是不想要自己了吧。”他的声音冷静而坚韧，进入身体的动作缓慢而坚定，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是划破水雾的山巅，将李一一兜头点醒。
刘启的欲望像一把刀子，进入时割开灵魂，退出时还带着导血的槽。李一一被他看透了。刘启的动作就像是在凌迟他已经赤裸的灵魂，他的所有犹豫、迷茫、不甘，全都被暴露的一清二楚——
我的人生是不是出错了？
为什么我会变成一个omega？
在很多人看来，15－18岁时发生的二级性别发育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所有人本是平等的，但就在一夜之间，有的人成了“精英”，有的人成了“工具”，更多人沦为“蝼蚁”。绝大多数人仍是普通的男人和女人，只有少数人成为了男性和alpha和女性omega。在这之中，更少的人由于基因突变，成为与一级性别完全相悖的女性alpha和男性omega。
出生时就写好的基因图谱，却要到十八岁才能完全看清；就像是命运的作弄，嘲笑他此前的人生一般。
“我、我是一个男人。”李一一沾染情欲的声音无比痛苦：“我明明是一个男人。”
李一一如此骄傲，如此不平凡，却要成为一个欲望被信息素控制、生命被发情期割裂、甚至连灵魂都要受另一个人控制的omega？
基因突变千万分之一的错误为什么会落到我的头上？！
“我不想、呃……不想被你保护……”也不想被你控制。如果我们是两个普通的男孩，爱情似乎也就没那么复杂了。
既定的基因、已经结束的二级性别发育是无法篡改的；刘启自恃一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也不会说什么软话。他只想告诉李一一一个事实：“你就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伟大而温柔的男人，“你也在保护我，不是吗？”
刘启和李一一之间的相处远不像常见ao组合的情侣，一方依附于另一方。他们首先是两个平等而独立的人，其次才是享受性与爱情。刘启确实是以看待一个男人的角度，看待李一一；甚至说，他是像在看待另一个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