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有一会儿没声音了,梁酌回了神,动笔将没写完的字给补充完整,吹干墨迹,合上了这份奏折:“皇兄,待会儿去找娘亲请安吗?”
梁澈“嗯”了下,起身站了起来。
从祁映己和谢飞絮离开,梁澈便开始教梁酌怎么从帝王的角度处理政务,梁酌本来也不是什么真的不学无术的闲散王爷,还一直抱有篡位的想法,只是最近这些年不常在京城,远离了政治中心有些生疏,点拨他后他上手很快。
他们两兄弟从小到大关系都称不上差,有太后这样的奇女子做娘亲,想也知道他们不会是互相残杀那种关系,只是弱冠之后没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
就连上辈子反叛,梁酌也是打算成功后将梁澈人幽禁在封地,没想过赶尽杀绝的。
有了这将近一个月的教学的相处,梁酌本就对梁澈没过多尊敬,重新熟起来这下更是随意了,叹口气,道:“皇兄,我想我妻子了。”
梁澈扫了他一眼,破天荒也跟着点了点头。
心都不在皇宫的兄弟二人就这么度日如年地掰着指头数日子。
四月份,梁澈留下道圣旨,踏着春风离宫了。
宫中政务先暂时交由梁酌打理,自己启程去了乌牙。
梁酌呆住了。
他本以为梁澈教自己是为了皇子的未来做准备,到时好让自己的人支持皇子,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不想干了,还把所有事务推给了自己。
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位皇帝身上都有可能,但他可是梁澈!
不会让任何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梁澈!
他莫不是想借此考验自己呢?
就这么一头雾水中,梁酌暂时摄政,握上了自己心仪两世的权力。
寄去边关的信一月两封,梁酌从刚开始的“震惊,梁湛怎么了这是。另外我想你了”到后来的“某大臣都干什么吃的,养他跟养吃白饭的一样。另外我想你了”,再到最后的“我想你在我身旁,祁镜,我真的很想很想你”,梁酌才切实感受到了身处高位而身旁无人的寂寞。
盛祥被梁澈留在宫中伺候梁酌,他端来边关寄来的信件,恭敬地呈给了梁酌。
梁酌登时折子也不看了,迫不及待拿来拆开,隔着信纸也读出了祁映己懒洋洋的调侃。
【吾爱梁闲:
别后月余,殊深驰念。
王爷,执掌大权的感觉你也体验到了,现在还满意吗?
阿凌在陛下到来前已经被我送去附近城池了,澂澂陪着他,我还找了在那里办事的卫砚梁柔照料,我在边关也一切都好,不必忧心。
昨日刚接到陛下,打算休整几天,隔几日把陛下送去乌牙,路程很短,不着急赶路最多也就五日,这一路过去都是前些年热闹起来的新建城镇,不会有什么危险。
宫中事务纷繁复杂,陛下对你有信任之情,切记谨遵臣子本分,莫要辜负他。
罢了,估计你也不是很想听我说教。梁闲,别和我在战场上相见,我想见到的、想拥抱的,是活生生又温暖的你。
投笔伤情,临书惘惘,望早日相聚。】
梁酌看完信后默默出神,许久,盛祥轻声喊了他一句:“王爷,该用膳了。”
“盛公公。”
盛祥躬身:“您折煞老奴了,王爷有吩咐直说就好。”
梁酌的指尖轻叩桌面:“本王要一个人进京,旨意随信一同寄出,你去办。”
梁澈的队伍行了将近一个月才到边关,程跃还是统帅,接到了帝王后将人安排在了自己的营帐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差人把守保护。
休整三日,便着祁映己亲自护送。
祁映己骑着马走在梁澈的马车旁,见车帘掀了条缝,上道地驱马走近,俯身问道:“陛下,怎么了?”
梁澈道:“给朕牵来马匹吧,路上行程快些。”
祁映己扶好梁澈下车,亲自护着人上了马,和他并排走着,搭话道:“陛下,此行来乌牙可是有要事在身?您才休息三天,脚程太紧了,边关气候干燥极端,比不得京城,您得多注意龙体。”
梁澈想到了明日的目的地,忽然淡淡地勾了下唇角:“确有要事在身。”
谢惊柳已有孕在身七个月了。
祁映己想到了什么:“对了,末将前几月护送谢公子回乌牙时,见他神色不是太好,胃口也不行,末将问他怎么了,他只摇头,没有说,可能是水土不服加上连续赶路的疲惫,我便给他摘了些果子,还挺开胃的,他吃完后也能吃下饭了。我来时又去附近城池买了些,陛下明日带给谢公子好了。”
“好。”梁澈道,“等回京后再赏你。”
祁映己“嗐”了一声,道:“是末将应该做的,不用陛下奖赏。”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