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濡墨返回边关时梁楚非要跟着一起来,他当然不同意,京城安全又舒适,娇纵惯了的小公主在京中才能生活的开心,边关太寂寞无趣,条件还差,梁楚上次待了那段时日就病了好几次。
然后他行了大半路程时发现梁楚混进了军队。
卫濡墨:“……”
卫濡墨真心称赞:“你好厉害。”
梁楚装士兵装得还挺像,甲胄里还特意填充了衣物,不至于显得太瘦弱,她人又高挑,靴子里稍微垫点儿什么就和大部分士兵差不多高了。
梁楚粗着嗓子,还在装:“卫军师,卑职听不懂。”
卫濡墨突然偏头笑了一下。
“卫军师,卑职还要守夜呢,你快去睡觉吧。”梁楚一本正经道。
卫濡墨乐得陪她装,闻言道:“你一个新兵不懂的地方太多,我陪你一起。”
祁映己这几天发现卫濡墨常往新兵营跑。
他好奇的偷偷跟去过一次,发现他和某个士兵相距过近,还牵着手,当场怒从心起,跳了出来:“卫砚!好哇你,你背着梁柔干什么呢?!”
那个士兵一转过身,祁映己瞬间哑了。
梁楚蹦着朝他挥了挥手:“祁镜!”
祁映己:“……这都能混进来,梁柔,你好厉害。”
梁楚扯了扯卫濡墨的手:“你们俩说话怎么这么像。”
卫濡墨哼了一声。
祁映己:“卫砚都回来几天了,你怎么还在新兵营?”
梁楚还以为他要自己直接去卫砚帐里,刚想说她不能这么白吃白住的享福,当兵就当兵,她说不准也能跟女帝一样保家卫国呢,就听祁映己接着道:“你太弱了,拉低训练效率,调去后勤吧。”
梁楚:“……”
要不是卫濡墨拦着,她能扑向祁映己拼命。
梁楚是真没想到祁映己没开玩笑。
她本来还抱着“他是不是担心我安危才借口这么做?”的想法,结果后来发现祁映己就是单纯嫌她弱,还说军营不是儿戏,其实后勤都不太想让她去,气得梁楚想摔东西发脾气也找不到一个能摔的。
铜盆,摔不烂,自己还得捡起来。
竹册,摔不烂,自己还得捡起来。
……
挑了一圈,梁楚郁闷地坐在了卫砚的榻上,抱着胳膊生闷气,等卫濡墨晚上回来和他闹了半夜,非要把人榨干不可。
深秋时节,京城传来急令,常尚书伙同丞相将陛下软禁宫中,妄图推常贵妃才两岁的儿子上位。
当日深夜,獜族撕破臣属条约,挑起战事,程骋率军抵御。
祁映己和谢飞絮自那天便没再联系过,他犹豫许久,前一天刚久违地寄给谢惊柳一封信,第二日局势急转,便领了程骋的命令,进京救驾。
离开前,祁映己第一次在军营处理正事时没按规矩说话,捏了捏程骋的肩膀,眼神坚定:“相信自己的决策,别思考我会如何,你已做了几年的统帅,若是你自己都不信自己,该如何让军中臣服?别怕,卫砚会帮你。”
程骋一个大老爷们儿,愣是湿了眼眶,使劲儿点点头:“祁统帅,我知道了。”
祁映己率精骑轻装上阵,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京城,皇宫内刚好开始了一场厮杀。
梁酌率兵护驾,染血的银色战甲在阳光下闪着寒芒。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血流满地的战场,心下突然起了一阵奇异的满足感。
……原来诛杀叛军是这种感觉。
梁酌武功一般,宫内的禁卫军虽然实力尚可,但敌方的人数数倍于他们,终是慢慢落了下风。
他被流失射中肩膀,从马上跌落下来,被敌军的士兵生擒。
何其讽刺,上辈子梁酌作为反叛方被这么压在了地上,这辈子因为一个人改变了想法,却还是被这么压在地上。
梁酌轻笑一声,拿剑威胁他的士兵以为是在嘲笑自己,举起剑刃就要结果了他!
突然,“叮——”的一声响,刺下去的剑刃被一道箭矢射偏了方向!未等梁酌反应过来,身上重量忽然一轻,压着他的人缓缓向后倒去。
“起来!”
祁映己弯腰扯起梁酌的力道很大,把人捞在了马上,让他骑着自己的战马,自己没再废话,飞身而下,和其他叛军交起手来。
银色的甲胄在人群中婉若游龙、行云流水,所过之处叛军悉数倒下,长刀上不一会儿便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