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闭嘴...唔...”激动的情绪牵扯到脆弱的腹部,俞亮捂着腹侧软在时光怀里,一边坚持抽泣着指控时光,“谁说你不好了?要你一个人自责个什么劲?要比赛的是我,不肯去医院的也是我,要怪也怪我啊。”“好好,怪你怪你,啊,不怪你,不能怪你啊,宝宝。”时光心疼坏了,“我不是睡不着.....我是不敢睡....”俞亮慢慢说道,“我好怕,我一直做噩梦。我梦到小十七怪我,是我疏忽他,他说我不要他。怎么会,我没有不要他啊。还有你,我也怕你怪我,要是你跟小十七一样,觉得都是我任性害的,怎么办?”俞亮哭得人都没力气了,忽然又生气地撑着时光的手半坐起来,“我怕的不敢睡,伤心的不行。结果你在那边自责?跟你有关系么?”时光被质问得一愣,虽然俞亮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是中心思想很明确了。他们这两个傻瓜,都对这件事情异常自责,害怕对方责怪,也害怕自己糟糕的状态给对方造成压力,让对方担心,只能拼命忍着,忍得快神经衰弱。
一边听完全程,理解满分的方绪悠悠地低声说了句,“这都什么事啊......”那边的俞亮还在哭,不过聪明如他,也早就读出这件事上他和时光都过分自责闹出了乌龙,于是半是伤心半是撒娇,“你还凶我,你有什么情绪啊?你们都怪我,师兄说我任性......”方绪实在听不下去了,决定出门找地方抽根烟,把空间留给这对傻子。
等两个痛哭流涕的傻子平复好情绪,已经夜深了,俞亮的头一点一点地开始犯困。时光把他圈在怀里,心疼地劝他,“睡吧,我在呢。”俞亮还是别扭。他当然清楚自己需要很好地休息来调养身体,可是噩梦让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痛彻心扉。何况他每次噩梦牵引得情绪剧烈波动,最终还是导致出血,这样的恐惧之下他才会异常抗拒睡眠甚至显得任性。“小亮。”时光吻了吻他的额头,“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向你道歉。你那么害怕,我却不能理解你,还觉得你不懂事。”俞亮伸手捂住时光的嘴,他今晚听了时光太多道歉,那些沉甸甸的歉意压得他心口沉重。“别再说了。我也没有理解你的自责和压力。我们这样,得互相道歉到天亮。”“所以啊。”时光紧了紧怀抱俞亮的手,“既然咱们都说开了,也沟通好了,你就别怕了。你听我的,小十七不会怪你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怪你。”俞亮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看安安静静的肚子,爱怜地伸手摸上他,心里酸涩。“我们的小十七,最坚强最懂事了,他知道你只是太害怕太担心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休息,你们很快就能康复的。”时光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温热的气息打在俞亮的耳边,昏昏欲睡的他终于慢慢躺倒在时光怀里。
一夜,好眠。
之后的几天,池田医生和张护士惊喜地发现俞亮的情况有了明显好转,只是他和时光的眼睛肿得有点过分让人疑惑,不过总体情况朝着积极的情况发展。无论是方绪还是时光都松了一口气。当然方绪还是趁着俞亮补眠的时候把时光拎到食堂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教育,中心思想就是作为一个要当爸爸的人,必须得成熟冷静,不能轻易被压力击垮。时光经过这次也发现和爱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和互相扶持,任何即使是为了对方好的隐瞒都会形成天大的误会和伤害。他不由地挠挠头,“绪哥,道理我都懂,我也想更成熟点,可靠点。可是做起来好像总欠点火候啊。”“哼。”方绪扶了一下无框眼镜,抛出和他师傅俞晓旸同款的老神在的表情,对时光说,“年轻人,慢慢练。这就是生活~”
自从能够安稳睡觉之后,俞亮感觉好了很多,第三天的时候就被允许下床了。不过他害怕自己之前太折腾伤到孩子,反而经常缩在床上,只有到了傍晚外面没那么热了,时光会牵着他的手慢慢在医院楼下的中心花园散步。解开心结的两人比以前更加亲密,被迫吃了很多狗粮的方绪有时候拿俞亮取笑,说他都快当爸爸了还使性子发脾气。想起之前因为生理和心理上的不稳定折腾得身边人吃不消,一贯温和懂礼的俞亮涨红了脸给师兄道歉,转身狠狠地瞪了一旁笑得开心的时光。时光只能凑到他腰腹边,暗暗跟小十七嘀咕,还是会撒娇任性的俞亮可爱点啊。像是同意他的话似的,小十七在里面连连动弹,俞亮不耐烦地把时光赶到一边,抱着肚子慢慢躺下休息。
什么都结束了,无论是本因坊赛的风波,还是意外之后他和时光的沟通问题。现在俞亮只想着好好休养身体,让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的小十七健健康康的,也让身边的人能安心一点。所以当詹青带来一些关于比赛的消息,国内外对他们的盛赞,日本棋院高木一派不得不出面道歉等,时光和俞亮都表示没有必要再介意了。之前他们是棋手,一心只想比好比赛,现在他们是一对新手爸爸,只想好好地跟爱人孩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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