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她们又不会告老师。”周见麓满不在乎地说。
“确实没什么,就是你们出名了而已。”江元璨捂着嘴坏笑。
“哎。”只有我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确实没发生什么事。虽然收到的视线和议论有点多,但也没人真的找上我们。我想,同性恋情在大家眼中也许是很特别,但也没有特别到成为自己日常生活主旋律的地步,大部分人对同性恋只是旁观的猎奇态度罢了。再者,初中时期周见麓和江元璨的谣言都传到我们学校来了,也没见发生什么事情。这么想着,我也没那么关注这件事了。
学业依旧沉重,理科的学习进度一刻也没落下,我也吃力地追赶,一边又尽量保持着优势学科不掉下去,总算还是维持在班级的中等排名。学校又多了一大拨人,每天中午食堂吃饭也就更加紧张,而我们也再没去过空教室,我和周见麓在学校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就算有,我也总是在向她请教学习上的问题。
这样下来,每天下了晚自习一起回家的那段时光就显得弥足珍贵,我们简直跟世纪之交的男同性恋一样,在公园里借着昏暗和植物的天然遮掩于唇舌间交换爱意。我入了迷地看周见麓摇映着树叶剪影的朦胧眉眼,她因此总嫌我不专心,捧了我的双颊,微凉的大拇指覆上来催我闭眼,即使肩背上书包沉重,我依然在深吻中轻飘飘地醉过去。
不知是第几个晚上,回去之后我做了个长长的梦。一开始梦见周见麓发了狠地吻我,我用尽全力回应,直到舌根也发酸,口水都包不住,正昏沉着,我被一股力量猛地往后拉,刺耳的老式火车鸣笛中,我捂住胀疼的脑袋,遍寻不见周见麓的身影。
镜头一转,我变成了大人模样,玻璃门推开“叮铃”响,我无意识地搅弄咖啡,和带着风进来的轻笑女人对上眼,上演昔日恋人久别重逢的戏码。我们在一片混沌中互相抚慰着对方已然成熟的身体,周见麓温暖干燥的肌肤仿佛清晰可感,我双臂和两腿都缠在她身上,她也时而温柔时而强制地逗弄我身体各处。我们恨不得贴紧了永远分不开才好。
好像才过了没一会儿,手中传来十分粗糙的触感,我疑惑地抬头,发现天光大亮。站在一片绿茵中,我轻握着周见麓的手,即使视线有些模糊,我却还是能看出面前的人已是垂垂老矣的模样。惊慌颤抖中,指节上银白的素圈戒指相触,竟响出一道清脆而震耳的吟声,我一下脱了力松开周见麓,跌跌撞撞往一个白色拱门走,才走几步远,就有看不清面孔的人轻松拦住我,问我这是要去哪儿。
“我才要问这是哪里,你们在这做什么?”我竭力发出声,却听见自己的声线分明是老人才会有的沧桑。“舒老师,您开什么玩笑呢?我们今天都在这,是为了贺您和周老师的钻禧呀!”来人话音落下,仿佛突然出现的大家就都围着我哄堂大笑起来,我正尴尬着六神无主,一只温柔却不失力道的手握上我的,引得我抬头去看,眼前是周见麓辨不清是年轻还是苍老的脸,她还是那副弧度熟悉的轻笑面孔。
“舒嘉,你可别在我们好不容易补办的婚礼上出岔子啊!”周见麓屈指刮了下我的侧脸,我才发现我们都穿着洁白的婚服站在一片草地上,四周宾朋满座,我好容易看明白当下情形,却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头重脚轻地昏了过去。
紧接着我便醒了过来,瞥了眼时钟,正值夜半时分,月光在地上勾勒出窗户的形状。通体一阵凉意,心中却还未平静,我感到口干舌燥,正起身拿水时,觉出身下有不对劲的粘腻感,我维持着往床头柜倾斜的姿势绝望地确定,自己来月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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