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颂近安,望殿下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惊蛰常念。”
这小子,如今写信也学会文绉绉的了。
她刚要收信,却见烛台上火光一摇,心下警惕,不待动作,眼前一黑。
一双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来人手心温热,指尖冰凉。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她房内埋伏?
难道是西麓国的人?
瞬息间,妊临霜伸手入怀,却被耳边触肤一阵冰凉陡然压下了火,缓缓放松下来。
她听到自己原本凝滞的心跳声慢慢地加速,嗓子发紧。
妊临霜缓缓伸手,摸上了来人虚虚地覆在她眼前的手,温热的指尖轻轻摸索。
他长大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顺着指缝摸去,靠近指腹处能摸到有微微的茧,应当是习过武。
像是被摸痒了,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气,安静的房间内,压抑的呼吸声响起,他手指一动就想将手抽走。
妊临霜强势地抓住了他的手指,不让他躲,如处刑一般撩拨。
玉指插入指缝间激起瘙痒,又顺着骨节分明的手背缓缓下移,摸到了在她耳边晃荡,时不时凉她一下的拂尘玉镯。
那甚至不算个礼物,是她在莲城时顺手塞给他的。
原来意识到在意的人珍视自己送的东西时,心中真的会翻涌窃喜。
她感受到他覆在她双眼上的手在微微颤抖,遂轻轻圈住了他手腕上的玉镯,顺着玉镯内圈,蜻蜓点水般触碰着他的手腕。
透过指腹传来的是他的脉搏,强劲有力,如鼓点般一下下地落在她心上。
三年前,这镯子还有些大,他垂手时在拇指骨节处堪堪挂住。
如今他长大了,腕骨也粗壮许多,肌肉微硬,触之坚韧,玉镯刚好空出了两指空隙,成了他此生都摘不下来的大小。
忽然,妊临霜头顶一滴温热落下,缓缓渗开,紧接着两滴、三滴。
很安静,没有抽泣声。
他已经学会了隐忍地哭。
时隔三年,她还是心疼,不问缘由,就是心疼。
她怕是真的折在他身上了。
妊临霜幽幽地叹了口气,反手想像从前一样将他的手扣在掌心,然而她的手覆不完全,柔滑的手指顺着指腹勾连,与他十指相扣。
“惊蛰啊,还是这么爱哭。”
她就着坐姿抬起头,从下往上看她的少年。
他长高了不少,下巴肌肉绷得紧紧的,一低头,那长开的眉眼如画,带着英气与坚韧,眼中沉着深深的眷恋,让她原本调笑的神情晕开惊艳。
一滴泪不偏不倚地落入她眼中,视线模糊,她条件反射地闭眼。
下一秒,唇上触感柔韧微凉。
这陌生又熟悉的触感,曾无数次在她午夜梦回时出现。
惊蛰的唇轻轻贴着她的,唇角不可避免地渗入泪水。
那一刻,仿佛酸涩感也渗入了她的鼻腔,让她有一股落泪的冲动。
久别重逢,心生欢喜。
妊临霜仰着头,另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白皙手指钻入他乌黑柔软的发丝轻抚,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迟来的吻。
湿润与柔滑紧贴,纠缠,心动得不能自已。
两人唇齿间溢出灼热的呼吸,未及逡巡,又温柔地钻入肺部,渗入四肢百骸。
哪怕被吻得喘不上气,他也不曾有任何挣扎,只是更紧密地与她相贴,渴求着她的一切。
良久,妊临霜终于放开他,笑眯眯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前是他绷紧的下巴,一抬眼便能看到他不自觉耸动的喉结。
她像魅惑人心的妖精,微微侧身,偏过头,逐渐回暖的手指抚摸他羞红的脸。
“喜欢吗?”
惊蛰的眼睛灿若星辰,灼灼如华,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半晌,他出人意料地抿唇,好似在回味。
他长臂一圈,就轻松地将她从凳子上打横抱起,修长的双臂游刃有余地搂着她。
虽然不说话,却如同一只向主人撒娇的大型犬,无声地别扭着,期待主人来哄,甜蜜又可爱。
妊临霜伸手抚上他锋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坚毅的下巴。
她的手指大胆地攻城略地,丝毫不知收敛,贪心地继续下移,顺着激烈跳动的颈部动脉,摸上了耸动的喉结。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