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以防相见不相识,自从这“粗野男子”两次为乱之后,妊临霜就让女官描述了和衿郎关系匪浅的“粗野男子”之外貌,让专人画过像。
没想到时隔三年,竟在这里碰上了。
“这下连人证都有了。”
妊临霜笑盈盈地伸手入怀。
对方十分警惕,看她动作手上又用力几分。
刚才像是装的,现在他手上是真用了力道。
女子不断挣扎,眼睛瞪大,张嘴失声,用手不断抠他的手臂,指甲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然而她的挣扎反而更激起了粗野男人的狼性,掐得更狠,恶狠狠地盯着妊临霜。
“阁下手上轻些,留她活着尚可转圜。”
妊临霜丝毫不受威胁,气定神闲地开口:“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们别无他法,就只剩抓你这一条路咯。”
“你们西麓国是不懂怜香惜玉吗?”
皇长女跟着在一旁打岔:“她给你们做了那么多事,现在过河拆桥就不怕她变成厉鬼索命么?”
对方似是一愣,竟笑了起来,手上的女子随着他的动作流下两行清泪,不甘心地瞪视他。
那粗野男子恶狠狠地将她挡在自己身前作盾:“那又如何?难道我要对你们摇尾乞怜,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叛徒罢了,舍了便舍了,活着尚且任我拿捏,还怕她死了不成?”
叛徒?
妊临霜心中一动。
“你不怕吗?”
眼看着女子奄奄一息,垂头晕了过去,妊临霜笑眯眯地摊了摊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云淡风轻道:“那你杀吧。”
对方又是一愣,像是不明白妊临霜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手紧也不是,松也不是。
“到底杀不杀?”
妊临霜不耐烦地在马背上直起身,一只手还放在怀里,飞快地与妊临雪交换眼神,和身后薛不移打了个手势。
“不杀我杀!”
话音刚落,电光火石间,砰砰几声巨响。
众人都没看到两位皇女出手,一回神只见场上几个男子一片哀嚎,或手或脚都被不知名暗器击穿,嵌上了深深血洞,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呛鼻气味,那几人身上的血洞外翻,边缘一圈肉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几位士兵来不及惊讶,抽出佩刀,迅速围上卸下他们的下巴,将人按在地上,用刀架着脖子。
领头的粗野男子双臂都有血洞,疲软地垂着,眼神凶狠,活像要将妊临霜扒皮。
薛不移将他随手一拎,单手控着刀,押到了妊临霜马下。
妊临霜对审男人不感兴趣,收了枪,看向一旁摩拳擦掌的妊临雪:“都归你了,别玩死。”
后者阴恻恻地一笑:“皇妹放心,哪能呢。”
“黄城主,借地牢一用!”
一行人回到城主府已是深夜。
妊临雪手上拖着粗野男子,血顺着衣袍滴落,天气寒冷,很快结了冰渣。
守在城中的黄荃见她一身煞气,心中一凛,忙让人收拾了地牢。
皇长女带着薛不移等人径直去了刑讯室。
另一边,经江宴诊断无大碍后,妊临霜气定神闲地等着白衣女子醒转。
“还活着,感觉如何?”
妊临霜笑眯眯地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掐痕,呈青紫色,昭示着她刚刚去了一趟鬼门关。
银色面具已经被摘下,露出一张极柔美的鹅蛋脸,在妊临霜的注视下红唇紧闭,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说半个字。
“不想开口?”
黄荃让人搬了把太师椅下来,还奉了热茶,妊临霜坐在牢房门口,端着一盏热茶吹了吹:“那群人刚才想要你的命,你大概已是个弃子。”
“知道弃子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笑意加深,看着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