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临霜好奇地凑过来看,一看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黑色小药丸,看着大小模样有点眼熟。
“停灵丹?”
“不不不,那可不是我能做出来的,我只能学个皮毛,虽然很像,但停灵丹是赤色的。”
江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个黑色小药丸名为锁灵丹,是我根据对停灵丹的观察研制而成。功效比起停灵丹差得多,没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不过如果能在危急时刻服用一粒,就可以暂时恢复行动力,药效过后便会一切如常,该死还是得死……”
她越说声音越小,妊临霜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惭愧表情,好似是觉得她这锁灵丹不堪一说。
“那临死的时候吃了它不就可以续命了么?”
皇长女凑过来一看,就算是情敌也不吝夸赞:“江大夫,你已经很厉害了。”
江宴感激她的安慰,对她笑了笑,回头看着九悠合上锦盒,紧张地等小姑娘回话。
“怎么样,这个可以吗?”
能否保住一世英名在此一举。
“可以。”
九悠把小锦盒收进了随身的荷包里,笑嘻嘻地打趣她:“笨蛋姐姐,心上人喜欢你啦!”
她没忘了约定,低头从荷包里找出一块冻青玉佩,玉佩上挂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纯金无事牌,又伸手到江宴面前。
不等江宴问,她想了想,干脆把玉佩递给江宴:“笨蛋姐姐,你来吧。”
“怎么搞?”江宴跃跃欲试。
“用银针取一滴他的血,滴到玉佩上,而后静置一盏茶的时间。”
“不愧是小姑奶奶,连我有银针都知道。”
江宴依言照做,取了针,抓着疯三郎的手,手指微微用力,银针刺破指尖,血珠渗出,滴在了玉佩上。
妊临霜在一旁默默观察,却发现那玉佩好似海绵一般,缓慢地吸收着血液。
暗红血液滴在其上,竟丝丝缕缕地沁入玉佩,在它表面织出一张血网。
一盏茶之后,冻青玉佩已变成淡红色,被血色经络罩住。
“还挺邪门。”
不过这个世界邪门的事多了,妊临霜见怪不怪,现在看到这种事,她的情绪已经挑不起丝毫波澜。
“然后呢?”
江宴看那疯郎君还是双眼布满血丝,不停地挣扎,一点都没好的迹象。
“别急,慢慢来。”
九悠胸有成竹地从小荷包里抓出一个镌刻着金色经文的白蜡烛,又掏了一个火折子点亮,黄蓝二色的火焰在昏暗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尤为耀眼。
江宴堂堂一个信奉医学的御医,这一套又一套看得她云里雾里,周围人的气氛也逐渐凝滞起来,闹得她浑身不舒服,忍不住想打破僵硬的气氛。
“你这荷包看着小,装得倒挺多……”
不一会儿,蜡油融化滴落,九悠就着还没凝固的蜡油,将蜡烛固定在了窗台上。
妊临霜看着她准备就绪,又拿了一个黄铜的钩子,勾着无事牌上的环扣,将血色玉佩悬到火上烤。
随着时间流逝,纯金无事牌被烧作赤色,玉佩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化成一缕浓黑的烟,一股臭味弥漫开来,随着门口吹进来的风穿堂而过,流向窗外。
这股臭味有点像臭鸡蛋,又有点像臭咸鱼。
众人皱眉掩鼻,门口守着的人也不由好奇地探头张望。
“嗯……”
被绑在椅子上的三郎突然抽搐了一下,仿佛恢复了神智一般,眼珠缓缓转动,死死地盯着九悠。
九悠天真地冲他一笑,倏而手腕一翻,将玉佩狠狠地往燃烧着的蜡烛芯上一压。
火焰竟未被压灭,反而包裹住了玉佩,将玉佩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烧透,变回了冻青色,反而比之前更加透亮润泽。
三郎随之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头软软地吊在脖子上,像是被抽空了气力。
待无事牌从赤色变回金色,好似被洗炼了一遍,闪闪发亮,九悠终于放下了东西,将蜡烛齐根掰下,从荷包里抽出一块红布,将用具一一仔细包了,才收纳回荷包中。
“呼!终于好了。”
九悠长吁一口气,回头看到了神情呆滞的众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神色腼腆:“小悠献丑了,这位叔叔已经没事啦,等醒了就好了。”
妊临霜眯着眼出神,刚才像是有什么东西逃跑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兀的感觉到有一只软软的小手在捏她的手心,妊临霜打了个寒噤,回过神,低头一看,是九悠正抬头看着她,表情像在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