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她们来者不拒,不一会工夫,手上就有了一堆锦盒。
毒花获取比妊临霜预想的容易很多。
早上逛了一圈,兜售花的竟全是本地人,不可贸然抓捕,且男女老少都有,报出来的价格也从十文到十金不等。
有的人卖得很便宜,游客们倒也不一定当真,想着买个乐呵,可想而知派发了多少毒花出去。
妊临霜专门找了个空房间放这些花,里面的花都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她和惊蛰远远地坐着,以防万一,她把房间里的窗户开的很大,拿湿毛巾捂住了口鼻。
“啊,所以您是怀疑莲城有内鬼,才没有直接去城主府的么?”
惊蛰乖巧地捂着口鼻,声音咕咕哝哝的。
妊临霜觉得他的模样有几分可爱,露出的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倒也没你想的那么神。”
“只是心存怀疑,便想着先亲自探查了解全貌。没想到花只是载体,真正的毒是浸泡花的毒药,不知道那位莲城城主现在发现没有。”
妊临霜眯眼望着那些花。
花的颜色或红或粉,花瓣或简或繁,每一朵的品种都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都散发着同一种浓郁的香气。
“她估计只让手下去坊间取了一盒,刚好是不认识的新品种,便以为是培育出来的毒花。”
歹人藏在暗处,她们看到的都是下游,抓一个两个根本无济于事,兹事体大,稍后她还是得去城主府一趟。
惊蛰顺着她的思路想:“而且莲城的大夫没能看出来是什么毒,是不是该让宫里的御医过来一趟,看看这毒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已让人飞书宫中,但御医到莲城至少也要明天,当务之急是阻止今晚卖出的毒花被点燃,等御医来解毒就太晚了。”
将花都收起来,两人回了正厅,妊临霜从衣袖里掏了两支水彩笔,刚准备在纸上画,想了想又递给了惊蛰。
“惊蛰,你说过你记地图很厉害,可以把我们上午走的路线画出来,并把兜售花卉的地点都圈出来么?”
惊蛰点点头,接过水彩笔就开始涂涂画画。
太女殿下做的笔他已经用得很顺溜了。
这两支是他们准备在铺子里卖的成品水彩笔,目前只有蓝黑两色,刚好画地图派得上用场。
不过半刻,地图画完,甚至贴心地标注了一些标志性店铺、旅舍的名字。
“唔,不错,看来这几天练习颇有成效。”
妊临霜扫了一眼惊蛰画出来的地图,目光集中在那些字上,不由点了点头:“字比以前好很多。”
那地图上的街道横平竖直,商铺林立,代表毒花的蓝点散乱地分布在各个地方,毫无规律可言。
妊临霜皱眉思索。
本地人在花卉展期间趁机做生意赚一笔很正常,歹人就是借用了魁首的噱头,利用这种心理行骗,但是这事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说打听到的最低价是十文,减去这锦盒包装和里面毒花的制作成本,就算再薄利多销,为了这点微薄盈利冒着被官府抓捕的风险,真的值得吗?
“员外,门口有人找!”
妊临霜正在思忖原因,守卫急匆匆地来报:“对方说是官府中人,牵头的是早上城门盘查的那个守卫。”
“太女殿下!在下莲城城主余英,”来人一看到妊临霜,连忙跪拜道,“未曾迎接殿下,请殿下恕罪。”
“无妨,皇上昨日收到消息后便为莲城之乱忧心,本宫受命连夜赶来未曾知会。”
看来是宫官的令牌透露的信息,妊临霜看了眼带城主过来的城门守卫,将余英扶起。
“城主大人来得巧,本宫原也是要登门与您商议的,没想到您直接找来了,倒也省得本宫来回跑。”
“殿下哪里的话,”城主连连摆手,一转眼看到了被收起来的一堆盒子,和她手边的图纸,“您已经调查过了?”
“嗯,”妊临霜坐下拿起图纸递给她,“叫员外即可,我来莲城的事不必声张,你就只当是来了个看花卉展的皇城商人。”
“是,”城主余英接过图纸一看,便知是毒花的兜售点,屏退左右道,“员外,您可有看出什么不妥?”
惊蛰给两人都倒了茶,守在妊临霜身边。
“余英,你日前上报时说是毒花,让人去看,未曾发觉不对劲,所以只当是新培育出来的品种。”
妊临霜端了茶盏抿了一口:“我想你现在也发现了吧,这些都是毒药浸泡过的花。”
“惭愧,之前我想着皇上前脚刚走,后脚我这儿就出了事,有负皇恩,情急之下就武断了。”
余英起身给她续茶,脸上带着愧笑:“昨日才发现这些花都是拿毒药泡过的,于是暗中问了大夫,但也都看不出这毒药是什么。”
妊临霜忍不住去想歹人的目的,她直觉幕后之人不仅仅是为财而已。
“我刚才去街上,还发现兜售毒花的都是本地人……”
“员外,会不会是熟悉莲城的人作案呢?”
一旁的惊蛰想了想,试图从本地百姓的角度思考。
“无论是在皇城还是在莲城,只要是百姓,都会有乡土情节,能驱使本地人的,除了利益还有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