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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骑士]千夜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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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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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还是未能避免下半身失去控制,先把持不住的是千夜咎不错,但玖兰枢纵容了他不规矩的上下其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幸好这次都有分寸,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通宵荒唐,临近午时,两个人就默契地停战,一起进浴室清洗过后,还能余下半天用来睡眠。

千夜咎自然是不能睡的,就抱着玖兰枢哄他入睡,这一次终于可以亲亲他额心、没有顾忌地给他晚安吻,仿佛只看着他的睡颜就能过一生,就这样消磨掉剩下的时间,而后在黄昏时意犹未尽地吻醒玖兰枢,一起洗漱完毕,又亲手为他穿好衣服,举止间免不了一番黏黏糊糊的温存,起个床磨蹭得上学都快要迟到。

眼见时间已经不早,纵使心中万般不愿与玖兰枢分开,千夜咎还是强迫自己顾全大局,同意让他先走,不料从衣帽间出来时,却看到他仍留在寝室。

玖兰枢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自背后的窗户落入室内的璀璨夕辉,将他的身影映衬得迷离似画,并没有在看那些仿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信件,他一手随意撑在颊边,微微垂着眸,似乎正将视线集中在眼前的西洋棋盘上,另一只手修长的指间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棋子,此刻循声慵懒抬眼,向千夜咎投来淡淡的一瞥。

显然就是在等待他的事实,使千夜咎心口顿时又暖又软,他直勾勾地看着玖兰枢,下意识地快步向他走去,绕过桌子俯下身,捧住他的脸,再次不由分说地吻他,含着他的嘴唇啃了两口,又不满于这弯腰驼背的不适姿势,手臂向下移动,环住玖兰枢的腰抱起他,让他坐上桌子,自己站在他双腿中间,扬起脸凑上去准备继续亲他的同时,脑后被玖兰枢按住压了一把,促成接下来这个绵长的亲吻。

即使是当年在元老院中、那段真正以伴侣的身份共度的日子,亲吻次数的总和,千夜咎居然也觉得完全比不上这几天,以前身处监视之下,必须掩人耳目,如今来到黑主学园,则不必再顾虑这些,仿佛解禁之后的狂欢宣泄,千夜咎面对诱惑毫无抵抗之力,只要一动念头,就彻底管不住自己,放纵地对玖兰枢摸摸抱抱亲亲,以补足此前极其缺乏的甜蜜。

终于气喘吁吁地分开,千夜咎眯起眼,盯着面无表情的玖兰枢看了须臾,又紧紧抱住他,将脸埋进他颈窝里,深深吸入他的气味,而后挫败地叹了一口气,“小枢,你也管管我啊,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变成淫魔,整天只想着对你这样又那样……”

囫囵不清的咕哝声,听着就像在撒娇一般,玖兰枢眉眼的棱角似乎为之柔化了些许,他垂首将下颔靠在千夜咎发顶,按在他脑后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埋进发中,指间随性地卷绕着触感良好的发丝,对他的抱怨不置可否,语气温和舒缓地说:“阿咎,再不放开我,真的要迟到了。”

千夜咎又赖了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将玖兰枢抱下桌子,为他细心整理好有些凌乱的着装,正待同他一起下楼时,却听见他说:“你准备让辉夜继续在旧寮舍住多久。”

“嗯?”没有料到玖兰枢会关心辉夜的事,千夜咎愣了愣,又抿住嘴唇,心情复杂地保持沉默。

辉夜本就厌恶着血族的生活,一直以来是决意跟随千夜咎,才强迫自己活着去适应,然而无论消除玖兰枢记忆的事成功与否,千夜咎最终都会死去,因此他也很纠结在这之后辉夜的去处、冥思苦想着该如何安置她。

当然,千夜咎在除玖兰枢之外的人身上花费的心思、做出的犹豫,最多也就这样了,昨晚他便当机立断,将计划对辉夜和盘托出,径直询问了她的意愿,得到的回答一成不变,“我的命是您所救,随您处置”什么的……令人无言以对,但也完全不影响千夜咎做出决定——辉夜的选择随时可以改变,他会尽可能接受她的任何请求。

如此一来,辉夜的存在就最好维持目前鲜为人知的状态,倘若她暴露在众多吸血鬼面前,“千夜咎忠心的随从”这个身份一经发现,失去千夜咎的庇护,她无疑会被冠上助纣为虐的罪名、成为众矢之的。

斟酌片刻后,千夜咎沉吟道:“旧寮舍应该是最安全的,毕竟,我可能会牵连到她。”

“我已经派星炼过去接她了。”

静静凝视千夜咎半晌,玖兰枢不言不语地抬起手,揉开他眉心那道极浅的折痕,才继续说:“让她住进月之寮,其余的事我会处理,你今天不必上课,就负责安顿好她。”

千夜咎怔了怔,恍惚间竟有种错觉,仿佛心里所有的挣扎都被他看穿,矛盾地同时感受到幸福和绝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玖兰枢,终于再次忍不住凑上去,即将触到到玖兰枢的嘴唇时,却被他竖起食指压在唇前。

千夜咎下意识地露出欲求不满的表情,就看到玖兰枢像是被他无止境的渴求取悦,隽拔的眉眼隐隐笼上笑意,而后微微倾身、隔着手指与他接了一个无比撩人的轻吻。

……

同一时间,辉夜正沉默不语地跟着星炼,前往月之寮中为她安排的房间。

这是一个晴朗的黄昏,铂金色的余晖大片大片地倾泻入室内,摔落在木制的地板上,碎裂成斑驳的流金,明丽炫目。

装潢雅致温馨的寝室内,辉夜立在光芒照不到的地方,安静地看着这一切,黑色的留海遮过她的眉峰,在眼睑下刷了一层轻薄的阴翳,即使身着夜间部纯白的制服,她整个人却仿佛仍溶在灰垩里,环绕在周身的气质始终沉郁。

完成了带路的工作,星炼转身准备离开,越过她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欢迎加入夜间部,枢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你不必拘谨。”

陌生的肢体接触让她整个人都紧张地微微一震,待到肩头感受到浅淡的暖意,才逐渐放松身体。

她抬起头,看着星炼的目光,终于浮现出细微的温度,“……谢谢。”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悄然无声地打量着周遭的陈设,几乎不敢相信竟有一天,可以过上如此安然闲适的学园生活……

……

在最开始的时候,她的名字并不是辉夜。

生于战斗种族,却性格内向不喜争斗,作为血族却厌恶吸血——这样一个族中异类,会被亲生父母当作捐献给元老院的物品、亲手抛弃,也不足为奇。

从四岁的时候开始,她便以试验品的身份,延续着自己的生命,接受致力于打造出最强战斗机器的元老院,对她的身体进行强制改造,然后在意识混乱的状态下,被迫与同为试验品的吸血鬼们自相残杀,残酷程度相较于家族的屠杀训练,有过之而无不及。

依稀记得那是个漆黑的雪夜,盛大的天幕被云霾尽覆,只剩下浑厚纯粹的黑暗,唯有空无人烟的皑皑雪原,兀自反射着不知从哪里倾落的一缕残辉,泛着莹莹的微光。

竭尽全力连躲带杀、冲出元老院的重重守卫后,她就开始了这场绝望的逃亡,此时已不知过去多久,全身的体力早就透支,她依旧强撑着继续迈步,然而这行走漫无目的、不知尽头,终于耗尽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信念,身体宛如灌了铅一般,重重砸落在冰冷的雪地里。

夜风扬起细碎的雪花,逐渐掩埋她的口鼻,刺骨的寒意穿过皮肤透入骨血,她悄然无声地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只觉得没有死在元老院,作为异类最后的结局,已经很好。

正暗自如是想的时候,僵硬麻木的皮肤突然传来碎裂般的疼痛,像是被人不慎踩到,随即响起一道低低的鼻音,“嗯?”

身形挺拔的少年蹲下来,一点一点拂开覆在她身上的雪花,修长的手指上淡暖的温度,自细微的摩擦间源源不断地渗入血脉,与他清冷的音色形成鲜明对比,接下来的喃喃自语,更是令她如坠冰窟,“……元老院的试验品?逃走了吗。”

……

再次睁开眼时,却看到了窗外荼靡盛放的樱花。

最后的记忆分明是风雪凄迷的冬日,难道她已经睡了很久,抑或,这里并非原来的世界——

兀自怔愣间,听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音,“喂,醒了就起来。”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冰冷又苍白,宛如那夜差一点夺走她生命的皑皑白雪,顷刻间将她拉回残酷的现实之中。

那样妖媚得不同寻常的樱花,她只在元老院里见过——隔壁是狂咲姬绯樱闲,那么这个人,就是另一位纯血种,玖兰咎。

即使曾经只在囚笼里有过一次遥望,却也因为那纯净、美丽、令人折服的强大气质,而印象无比深刻——

自己仍然活着、终究没能逃出元老院,这两项事实无论哪一种,都是最糟糕的情况,她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嘲讽这再次戏弄了她的不堪命运,却察觉到干涸的紧绷感,像是有东西粘附在那里,伸舌一舔,就尝到满口血腥,带着纯血种的鲜血独有的馥郁芳香,使她即刻僵在原地——

是啊,那么严重的伤势,唯独纯血之血才有力回天。

虚弱的身体由于激越的愤怒剧烈地战栗起来,她挣扎着坐起身,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孔,突兀地露出了病态扭曲的尖锐神色,她面孔狰狞地仓皇四顾、寻找拯救了自己的生命、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发现他时,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虚软的身体无法支持太过迅速的动作,她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但即使是用爬的,她也绝不放弃、凶狠地扼住千夜咎的脖颈!

漆黑的瞳孔泛着凌厉的冷光,不依不饶地直视着身份高贵的少年,无礼地质问道:“为什么……?身为尊贵的纯血种,却每天被这样监视着,为什么从不反抗?为什么要救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喜欢跪着苟活吗?”她语无伦次地混乱说着,声音被浓重的恨意压迫得嘶哑而破碎,“这样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意义啊,”没有计较她失态的以下犯上,也没有为这粗鲁的咄咄逼问感到困惑,他静静看着她几近瑟缩的尖利瞳孔,启唇说道,“我有无论如何都想守护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沉静温凉,语气舒缓平稳,像是藏着深流的浩渺海面,足够清晰地令人感受到目标既定的从容不迫,誓言般的话语,顷刻间击碎了少女狰狞的表象,她惨白如死的面孔上,此时涌起一层浅薄的生气,茫然地重复,“守护……?”

并未再向她多做解释,他轻而易举地摆脱她的桎梏,站起身缓步行至窗边,语气重又恢复漠然,傲慢地擅自决定她的命运,“你这个年龄能活着、还能逃那么远,多半是比较成功的试验品,原本打算把你交回去邀功的,现在看到你如此憎恨元老院,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他稍作停顿,面不改色地说出极其危险的傲慢言论,“既然这么愤怒,你不如跟着我,那样就可以亲自见证,这里化为废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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