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依然很绚烂。
空气清新，冷而不冽。年轻的情人拥吻良久，房间里又暗又静，回荡着喉间溢出的低哼声，尖细一点的是女声，闷闷的那个是男声。
混杂着暧昧的水声，以及吞咽声。
这样的声音魔女非常熟悉，过去跟纸鬼白单独待在无人的房间里时，天天都能听到。
恍惚间，仿佛就像跟哥哥倒在被子里热吻一样。这曾是重复过无数次的日常，她一度以为他们会这样浑浑噩噩地纠缠到永远。
恶龙一手调教出来的高超吻技，果不其然让青涩的凡人关青月倾倒了。一开始是他靠过去，撑在她脑袋上方吻她的，真正接吻后，主导者却变成了她，他懵懵地适应她的节奏，由着她搂住他的后颈，将吻深入。
甜甜的湿吻结束后，关青月非常欣喜，但是忽然又红着脸问，她是不是以前也跟别人这样亲过，为什么这么熟练。
熟练…？
魔女纸夭黧：……没有啊。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本小姐才十八岁呢。
内心慌乱，有些后悔，光顾着玩了，应该装得再笨拙一点才对，绝对不能暴露她跟亲哥有一腿的事情。凡人应该不大能接受这种事情。兄妹相奸，凡间称之为乱伦，是禁忌，是畸恋。
不过对于她这种恶魔来说，倒根本不是问题。恶魔比野兽更为野蛮，哪怕是母子通奸都是常有的。只要看对眼了，就能做。无所谓性别、身份、血缘、种族。“亲爱的，来？”“来。”就行了。
显然，哥哥看她‘很对眼’……他大概是自恋？毕竟她的脸跟他一模一样。被那样霸道的恶龙看上了，她有什么办法，她菜得一比，根本逃不出对方手心。对方让她脱，她就只有脱这一条路，对方让她蹭他，她就只能老老实实给他蹭。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她的个人意愿微不足道。
她只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而已，任他操控玩弄。就算如今等级突飞猛进，也只不过是升级了一下，成了魔王级木偶，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他倒是确实有不少形形色色的魔王人偶。
只不过，在这些簇拥着他的玩具之间，她是其中唯一一个活的。他欢喜的时候，她可能就会被捧在手心呵护；他厌烦了，她随时会被无情丢弃，摔得粉碎。至少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然而，事实上，无论是他的‘喜欢’，还是‘厌弃’，她无一无法承受。这份喜欢，沉重且令人无法呼吸。这份厌弃，会让她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这样的她，如果对哥哥还抱有什么天真的少女心的话，未免也太可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那种普通的、粉红色的、充满幻想的爱恋关系。非要形容的话，不如说是典狱长和笼中鸟。
现在的情况就是，独裁强权的典狱长不知为何出了个差……顺手给她换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笼子：凡间。
这整件事中，最最最可笑的就是，她居然还会想念他。如果她连自己的心都守不住的话，她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够掌握的？当然，就连心，他也想要。恶龙就喜欢掠夺闪闪发光的东西，贪婪无度。
多年的钳制可能也已经在无形中扭曲了她的意志和心灵，她抓住了关青月，希望能够喘口气，得到一丝救赎。
关青月总觉得怪怪的，但又找不出问题。
过去这一年，他恪尽职守，一直紧紧盯着魔女，是彻头彻尾的跟踪狂，手机里、光脑里存满了关于她的一切。哪怕是在这样的监视下，她也零破绽，从来没有乱搞过，不像是那种轻佻女子。与轻佻相反，她冷漠得可怕，目中无人，谁也看不上，看谁都很鄙夷，唯一的朋友就是他这个不择手段纠缠上来的凡人，对他，其实也有三分不屑。
她甚至都没有自慰过。他反倒是经常盯着她想入非非，每天都盼着她沐浴更衣。赤裸的玉体被水蒸气包围，若隐若现，沾上白沫的肌肤因为高温透出粉红……视觉刺激太过强烈，刚开始的时候，他经常流鼻血。
她什么时候进浴室，他就什么时候去，仿佛约好了似的。她宽衣解带时，他也一件件脱衣服，简直就像面对面坦诚相见一般，她开始到处摸自己了，他也就开始摸自己，借着水声，忘情地摸到高潮。
他喜欢跟她保持步调一致，这样会让他感觉他们很熟，像是一对心照不宣的默契死党。同时去食堂用餐，就等于是相约一起用餐了，四舍五入就是他们正式在一起了。
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没把他当一回事，甚至连续数月都不曾跟他说过半句话。来就是来，走就是走，从不侧目，仿佛他是空气。但他依然能想象他们正在如胶似漆地热恋，是亲密无间、片刻也无法离开彼此的爱侣。
能坐在她身边，闻到她的味道，沾到她的气味，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她出现在电竞馆，他就会去凑热闹，能厮混多久是多久。说起这个，他以前借过她外套，当时他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让她第二天直接还他，打消了好孩子想要洗好这件衣服再还他的念头。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每次一回公寓，他就会扑倒在这件衣服里。
单相思的时候，他什么样的龌龊事都干过，尝试过将色情片AI换脸，也操着替她丢饮料的借口，偷舔过空瓶。他经常给她买吃的，那些小零食和水果，可能也沾过他的口水，尤其是桃或是草莓一类的水果，他会跟她说已经洗好了，可以直接吃。
如果她不是高等级恶魔，自动免疫一般手段，他指不定就给她下迷药了。如果她晕倒了，他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让她身上沾满自己的体液……她会因为对男人不设防，太过轻信于他，在闭上眼的那一日，失去贞操。
要是他有本事，她就会被他戴上锁链，私藏在房间里。如果要出远门，或是搬家……那就封住嘴，用绳子牢牢捆住，装在行李箱里一起带走。
只可惜他没这个本事。
而且还很紧张，经常怯场，见到她之后，连话都不敢说。示好的时候，也太过局促生涩，她大部分时候都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恶魔本就不通人情，而他也表现得很差劲……难上加难。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追到她的。为什么魔王能看得上他这样的凡人？他就是再活一世，也未必追得上她的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