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最初跟哥哥亲吻时一样，只是单纯的贴靠。
短短几秒，她却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空，依稀得见第一次被她亲吻时，哥哥脸上的神情。
头顶龙角的美丽少年惊讶地打量着他，耳坠微晃，眼神颇为微妙。
而她现在就跟他一样惊讶微妙。
怔住。
出乎预料。
这人忽然凑上来，她差点以为他是想要动手袭击她……报复她忽然把云吹到他脸上的恶作剧，没想到他原来只是想亲自己。就像当初哥哥也一样没料到，那一刻她只是贴上去亲他的。在那个错综复杂、步步惊心的世界里，他也完全没想到，居然也有人是想要亲他的。
这个吻算是偷来的，趁其不备。但又没有耍任何手段，来得光明正大。她可是最天真纯洁的小恶魔，没有怀揣什么龌龊的坏心思，就是想同他亲近一下而已。
关青月不明白为什么魔女会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既没有斥责他，也没有拒绝，眼底氤氲着迷蒙的泪水，既像是在看他，又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他，不悲不喜，不怒不笑，像是失了魂，丢了情绪。
她也不懂自己怎么了，只是忽然非常想念纸鬼白。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这样冷漠孤僻，不近人情？他倒是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在情况危险的时候，说他会保护她。在安全之后，又说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让她跟他在一起。
他不会真的爱着她吧？爱是什么？这就是爱？为什么她会忽然想到这个词？
且不提爱不爱这种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问题，不如先想想他为什么会爱她？有任何说得过去的理由？他能看上她哪点？她这个人没有任何优点啊？
换成这个凡人的话，她还能勉强扯上那么几条可能存在的优势，换成恶龙纸鬼白，她就哑口无言了……这世上真有配得上他的人？当然，像他这种暴虐无度的刽子手，也不在她的择偶范围里，一个弄不好就死在他手里了，她是活腻了么，敢跟他在一起？
她觉得她就跟关青月在一起挺好的。那一位，她可实在是高攀不起。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真实想法。
关青月的感官无比敏锐，他能听见常人听不见的声音，看见别人看不见的画面，第一时间察觉到周围最细微的变化，无论是温度、湿度，还是光线强弱、尘埃数量、魔力网浓度……每次空气流动都会带来大量信息，风、气味全都是信息。
此刻这些能力也依然维持着过往的水平，只是全部都集中在眼前的恶魔少女身上，就像万千道不可见的锁链，正以她为中心，飞速牵向她的方向。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注视着她的。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她的心跳声，都一样纷乱剧烈。在这样的心跳声中，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开视线，只想一直注视着她。
再次亲上去，是因为从她脸上解读出了类似于紧张羞涩的情绪，这应该是喜欢他的意思。她已经回过神来了，靠着云，望着他无言以对，没有流露出任何厌恶和抗拒的表情，既没有因此嫌恶他，也依然没有松开手。
不知道她看着他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他一如既往地完全无法猜到她的内心世界。但是他决定继续表达自己的愿望和亲近，此时应该可以这样做。
这次他故意将动作放慢，给她能够推开他的时间和机会。而她还是没有躲开。
如果第一个吻，是不顾一切的试探，这个吻就不一样了。
这是确认，是心意相通，更是共赴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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