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思一把将他推了开,径直向碧波池外的出口走去。
常念不敢跟在太近,只好用禅杖一下又一下柱在地面上,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她真的头也不回地出了寺门,没有任何的留恋。
之后的几天常念的性子变得愈发清冷。
周围的僧人都不禁纳了闷,对着常丰问道:“怎么回事?前段日子刚变得亲近了些,现在又变回了这副鬼样子。”
“受伤了吧?”
“哪受伤了。”
“情伤呗。”
“竟瞎说,住持这高高在上又拒人千里的直男,哪里会有女人看上他啊。而且啊,他可是重视那些清规戒律比自己重视自己命都重要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破戒。”
常丰咂咂嘴,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佛堂之内切勿喧哗,不想要禅经修道的,都给我滚出去!”
场下顿时鸦雀无声,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凶的住持,平时只是不爱说话了些,现在怎么还会凶人了。
就连身边服侍他的广缘和小和尚广修也吓了一跳。
从来没见过他们的师傅发这么大的火气。
全佛堂里的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嘴里头认真念着手中的经书。
唯独常丰猜测到了他恼火的原因,他的心思果然还是他最了解了。
文化节一结束,寺庙中冷清了不少,个别来祈福的人也是淅淅零零的。
红戈倒是也不介意,给了足够能住上一个月的香火费,心安理得的住着。
每天也就是跟在常念的后面,跟着他佛堂,饭堂,功德塔以及碧波池来回地跑。
时间久了,寺中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红戈对常念住持有着另外的心思。
只不过常念对她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她跟着,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不近人情。
可她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甘愿在他的身后当他的小尾巴。
没了净思之后,常念也不怎么往碧波池跑了,开始从禅院和佛堂两头跑,吃饭也没有胃口,也不愿意再去饭堂。
广缘将饭菜端到常念的禅院中,“师傅,有位女施主找你。”
“不见。”
“她说就见你最后一面,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了......怕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常念的眼睫缓慢抬起,眼窝比之前更加深邃了几分,却显得整个人更加瘦了,还好身体上有肌肉能将衣服撑起形来。
“先安排到接待室吧。”
常念端起旁边的碗筷,三下五除二便将里面的吃食全装到肚子里。
原本是没有胃口的,又怕看到他的人担心,饭菜他还是会正常吃,只是心中有心事,身体还是挂不住肉越来越瘦。
他将自己象征身份的袈裟穿好,手指紧张的攥成了拳。
到了接待室的门口,脚步迟疑着,久久没有敲门走进去。
在外面听不到房间里的任何声音。
他的心里万般纠结,如果这人不是净思,他的失望会更加添上一分,他都怀疑自己现在得了失心疯,怎么任何时间都会想到她。
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念经的时候想......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他缓缓推开门,在屋里环视了一圈,空无一人。
“人呢?”他扭头问边上负责接待室的和尚。
“兴许去佛堂了。”
“这位女施主要是回来了就让她等我片刻。”
“好。”
常念脚下的步伐加快,朝着佛堂的方向快步走去,想见到她的念头已经迫不及待地侵蚀着他的理智。
在见到正跪在佛像面前的粉衣长发女子,那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他的视线终于也跟着软了下来。
不再顾及旁人的目光,眼睛死死盯着净思的侧脸看。
净思跪在佛像之下双眼紧闭,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地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