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坐着稀稀拉拉的学生，姜宝珠一张张脸扫过去，没有发现时墨。
「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同学，他没来上课？」姜宝珠走到周浩旁边，她记得上次时墨跟他是一块儿来的。
「上周是我硬拉着他过来陪我听课的，他家里最近看得严，周末都不让出门了。」
姜宝珠心想，没想到他父亲竟然管教这么严厉，那时墨岂不是以后都不会来画室了？
「你跟他是同班同学吗？能把这个带给他吗，这是……」姜宝珠将羊毛毡小狗递到周浩手里，「他上次落在这里的。」
「没问题，老师。」
看着男生把羊毛毡胡乱塞进书包里，姜宝珠还想嘱咐一句别给压扁了，但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姜宝珠收拾完东西，准备下班，工作群里弹出一条@全体成员的消息。
群主＿老板：「各位老师，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集合。」
姜宝珠匆匆赶过去，看见各个补习科目的老师正站成一排，精明能干的老板娘穿着一条包臀的紧身裙，抬着下巴面带微笑，将招生宣传单一沓沓分发到各位老师手中，整得像是在颁发现金钞票一样隆重。
「咱们画室最近招生情况不理想，为了给你们多发课时费，必须辛苦大家干点体力活了。任务分配表我发在工作交流群里了。希望各位不要敷衍了事，我会安排眼线去现场抽查的唷。」
姜宝珠点开群内的表格截图，看见自己的名字填在「一中」后面。
得，这下真要骑着小电驴去一中门口了。
次日，一中校门口，下午放学时间。
校门口人行道上，满是往外涌的学生。
密集的学生人群之中，有个横行占道的身影，抱着一摞宣传小海报，胳膊挥得老长，大家都纷纷绕着她走。
「来同学看一下，来同学看一下……艺术补习班，绘画、舞蹈、主持、声乐都有啦，有兴趣了解一下吗？现在三人以上团报有优惠哦！感兴趣的话可以先过来试听一节课。」
时墨在校门口上车的时候，也看见了这个乱发小广告的女人。他心里还纳闷，怎么还不见校保安来把人赶走。
管家车子刚启动开出去20米，时墨无意间侧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怎么是她？
「刘叔，停车！你靠路边等我一下。」
车子刚停稳，时墨瞬间从车后座消失不见。下车跑得急，还差点被后面的车撞上。
他伸了手示意抱歉，三两步跳到人行道上，然后偷偷摸摸从后面一点点接近姜宝珠，从她手里夺走了一张花花绿绿的广告单。
「育才艺术培训机构？什么啊，我还以为你是在发寻人启事接我放学呢。」时墨揶揄道，「你们授课老师还要负责发传单？」
姜宝珠没想到还真能遇上时墨，一脸苦水，「老板安排下来的工作，打工人能说不吗？」
时墨：「这么厚一摞，你得发到什么时候？别发了，我全要了。」
姜宝珠：「不行！老板可能就在街角盯着呢，你别害我扣工资……」
「这——么——厚一摞，你得干到什么时候，我帮你。」时墨不等姜宝珠同意，从她手中抢过那一沓传单，拦下路人就径直往人怀里塞。
「同学，拿一张。」
「带一张。」
「给。」
「拿着。」
「给你班上同学也拿几张。」
不仅没有一个人拒绝他，还有人还会主动上前索取。
甚至有个学妹拿了传单之后还不忘问一嘴：「学长，你也在这个机构学习吗？」
时墨也不否认，「嗯……有空就会去。」
就这样，厚厚一沓传单很快就被他散完了，姜宝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时墨拍了拍手，笑眯眯望着姜宝珠，「全部搞定！我帮老师提前完成了工作，老师今天剩下的时间能不能都让给我？我们的交易，上次还只进行了一半呢。」
自家少爷回到车上的时候，刘管家发现后座多了一个姜宝珠，「又见面了，姜小姐……请您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