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一日,柳婴一下早朝便急匆匆地赶来了宜临宫。
“念儿!”
彼时的许念正在用早膳,她见柳婴如此心急,连忙放下筷子上前,连行礼都顾不得了,她问道:“陛下,做什么如此着急?”
柳婴道:“嘉王反了。”
许念愣住了。
如今的嘉王,便是柳沧。
当初柳婴初登帝位时,柳沧被封到了临近永长坝的蛮荒之地交南。许念曾告诉柳婴,柳沧有谋反之心,让柳婴提前防备,可谁知,柳沧竟反得如此之快。
按理说,凡是起兵都要有个合理的由头,不然难以令天下人信服,可是如今国泰民安,柳沧能找什么借口呢?
许念问了问,柳婴回道:“嘉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谋反,如今已至安州城,朕已派遣颜世衡与颜却敌父子前去镇压叛乱,想必不日便会有好消息,即便没有好消息传来,朕也会保护好你。”
许念一头雾水,“保护我?”
清君侧是历史上常见的造反理由了,实在不新鲜。
但许念难免好奇,问,柳沧是要“清”哪位大臣啊?
柳婴无奈地叹道:“他打着‘杀奸臣,除妖妃’的口号起兵,其中所指的奸臣是林谙,妖妃是指你。”
她?
妖妃?
许念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憋屈地咽下这口气。
该死的柳沧,造反就造反嘛,把她扯进来做什么!
两月后,前线来报,颜家父子屡战屡胜,柳沧军被迫退至青津道以北,又两月后,前线来报,柳沧愿降。
朝廷上下总算松了一口气,不久后,又有来报称,柳沧说自己在投降前有两个要求,若是皇帝应了他所求,他便立马退兵投降。
第一个要求,是将他母亲俞贵妃贬为庶人,放俞贵妃出宫。
第二个要求,是让许念前去见他一面。
朝廷对第一个要求不以为意,毕竟俞贵妃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是这第二个要求难办,且必得遵循皇帝的意思,毕竟许念是皇帝的嫔妃,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可是,皇帝连想都不想,便直截了当道:“不行!”
朝臣不好相劝,只好私下里托人让许念去劝劝皇帝。
他们的言外之意,实则就是暗示许念先答应前去,这样皇帝那边才好说话,毕竟打仗劳民伤财,虽说朝廷的胜利势在必得,但还是尽量避免开战为好,而许念身为皇帝的嫔妃,理应有为国为民而牺牲的觉悟。
这日深夜,幽静无声,窗外寒风吹拂过枝叶,“沙沙”作响。
殿中仅仅燃着一盏烛火,许念身披衣袍,倚在床头,偷看着毕玉泽给她买来的民间话本。按理说,这种书是不能带进宫的,所以她也只能趁着深夜时偷偷地看了。
看着正起劲儿呢,寝殿外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许念心头一惊,她立马将话本藏在玉枕底下,起身去探看,岂料刚走出寝殿,便被一个浑身酒气的男子给紧紧地抱住了。
据许念的了解,喜欢在夜里借酒消愁的,也只有柳婴了。
许念轻拍着柳婴的背,问道:“陛下又喝酒了?”
柳婴不说话,只将许念拥得更紧了些。
不多时,他道:“他们都逼朕……逼朕让你去涉险……”
许念心道,原是为此事而烦忧。
她道:“念儿愿意前去劝降嘉王,陛下不需为难。”
“可是朕怕,怕你一去不归。”
“为了将士与无辜百姓的性命,牺牲我一个又如何?”许念坦然道,“况且,陛下大可不必担心,念儿有信心活着回宫,陛下只管安心等我回来便是。”
随即,许念感到柳婴的气息扑面而来。
柳婴吻上许念的唇,强硬的深吻让许念不由得步步后退,柳婴则步步逼近,直到将她逼退到床榻边沿,二人才一同倒在了塌上。
“唔……”许念被吻得喘不过气,双颊已然红透。
情到浓时,共赴云雨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