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这样的老行家来说,对瓷器的第一印象特别重要,一般而言,如果一眼就被淘汰的话,那基本就不值得多看了。最起码,也得是高仿品,才值得他们上手去看。
当然,在这之前,朱秀芳和方如建对周夏是不是真收到了柴窑瓷片,还是将信将疑的。
但在见到这块瓷片后,他们的想法顿时就改变了,当即就觉得,这还真有可能是柴窑。别的窑口,他们可是从来都没见过到这样美丽,而且极具柴瓷特征的瓷器。
他们虽然不是专供瓷器鉴定的,可从业这么多年,见过的瓷器也不在少数,好坏真假,还是分得相当清楚的。
朱秀芳当即就感叹说,“我昨个还以为赵祥波教授他们是闹着好玩的呢!现如今看来,这事确实大有可为,如果他们能够研究出更为确切的证据,那整个瓷器史,可能就要改写了。周夏,你干得相当不错啊,这样的好东西,再多钱都是值得的。”
“多些朱教授夸奖,不过这瓷片究竟是不是柴瓷,还得大家仔细鉴定,多方查证后,方能得出结论。”周夏倒是很谦虚地回答道。
朱秀芳点点头,对他这样的态度可是相当满意的,最起码,周夏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像那些得意忘形的人一样,狂妄到没边。退一万步说,即便周夏这样的姿态是装出来,那也是值得肯定的大好事。
方雪昨晚在接到朱秀芳的消息后,也突击做了关于柴窑的功课,这会上手的时候,也就直奔着柴窑的标准来做鉴定。
她也发现,周夏带来的这块瓷片,简直就是柴瓷的标准器嘛!
柴瓷的各种特征,这瓷片都相当吻合,尤其是它集中了宋代五大名窑的优点于一身,但她又明显看得出来,这瓷片,并不是模仿五大名窑,而是独树一帜,说是五代名窑模仿它,才该是最正确无误的。
她也一点都不怀疑这是会现代仿品,周夏故意弄出来忽悠大众之类的。
要知道,即便一件仿品,做得再怎么像真的,可仿品就是仿品,永远不可能是真的。就算在短时间之内,所有的人都看不出来它是仿品,但是,仿品也是没办法永远欺骗所有人的,终究会有一天,水落石出。
而且,就方雪所了解的,现代仿品的技术,根本达不到这样的工艺标准。
宋代五大名窑,汝官哥钧定,能把一个窑口的瓷器,仿到原来的水平,那就相当难得了,市面上最好的,也都做不到。更何况是,集汝窑哥窑钧窑的优点于一身,这样的瓷片了。
如果真能仿制出来的话,那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毕竟,我们不能老是活在过去,有了新的瓷器烧制技术,是值得欢欣鼓舞的。
简单做了番鉴定之后,方雪就将瓷片给放了回去,让朱秀芳他们上手鉴定。
她自己,则是和旁边的周夏展开了学术性的研讨。
她也清楚,周夏在瓷器上的造诣,超出她很多,就算是在她所擅长的法领域,周夏比起他来,也是不遑多让。所以,方雪的姿态摆得比较低,说是探讨,倒不如说,是她想多听听周夏的意见如何。
周夏本身对此就有研究,加上昨天的时候,又从赵祥波柳远山几个老爷子那里,获取了不少的知识,早已胸有成竹。这番讲来,自然是信手拈来,根本不费什么功夫。
而且,周夏比起几位老爷子来,更是有信心,这自然源于他身上那神奇的考古鉴定系统,确认这瓷片,就是五代柴荣在位的时候,所烧制出来的。
除了柴窑,周夏也想不到,那时候还有什么窑口,能够烧制出如此美轮美奂的瓷器来。
方雪主要想问的,也就是这块瓷片的年代问题。
其实,不止是她,方如建和朱秀芳在仔细上手鉴赏过之后,也对这瓷片的年代,有些想法。
在他们看来,自宋以后,历代烧制的仿五大名窑的瓷器可是相当多的,但迄今为止,他们也没发现有仿品,能超过这快瓷片的水准。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瓷片的烧制年代,应该是宋以前的了。
周夏也毫不避讳的说出他自己的结论,他认为这瓷片,就是晚唐五代时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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