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明顿时有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上,有劲使不出,他试探着问,“那你还确信,这幅画是仇英的真品无误?”
“是的!”周夏回答得依旧相当爽快。
周南明哈哈笑道,“那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不同凡响的见解。”
“我刚刚仔细看过这文徵明的题跋,确实如周先生所言,有相当多的疑点。我觉得,应该是明末清初的时候,后人所作的伪跋。目的自然也很明确,就是想提高这幅画的价值,有仇英的画和文徵明的题跋,价值自然会更上一层楼。但这傻蛋的水平明显不够,这文徵明的题跋添加上去后,只弄巧成拙,反而让人对这幅仇英的真迹怀疑无比。也让这幅真迹湮没至今,所幸周先生慧眼如炬,亲自送到我们面前来,让我能够短暂拥有它,当真是三生有幸。”周夏继续表演。
“既然是伪跋,那你还鉴定这幅画为真品,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周南明才没那么容易被忽悠,马上追问道。
周夏笑答,“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些吗?以这幅画的尺寸,不就不该有文徵明题跋的空间。大家不妨仔细体味一下,有了这题跋之后,反而让整张画显得局促,这画原本是大开大合,磅礴无比的。现在少了几分豪爽,多了几分拘束。倘若是后面的仿品,在这里题跋简直是画蛇添足,只能说明造假者智商有问题。当然,在这上面题跋的家伙智商更有问题,因为他脑子抽筋,爱宝心切却又自不量力,差点将仇英这样一幅难得的精品之作都给毁了。”
周南明笑道,“照你这样说,这文徵明的伪跋,非但不是缺点,反而成为它是仇英真品的佐证啦!”
“周先生真是聪明,一点就通!”周夏由衷地赞叹道。
周南明却觉得很不是滋味,他也明白,和周夏这样,认定这个死理的家伙说不清楚,纠缠下去,只会显得他很不专业。于是,他把目光转向徐振东和柳玉晴两人,询问他们的看法。
“我觉得周夏说得有道理,这幅秋山狩猎图,除了那文徵明的伪跋外,其他方面几乎可以说是无可挑剔。反正我支持周夏,这件就是仇英所做的真品。”徐振东首先发表意见表示支持。
柳玉晴则说,“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无可挑剔,因为之前被很多人鉴定为仿品,所以,这幅画的保管措施,也做得不好。我觉得需要请专家修复一下,并重新装裱,方能显出仇英真品的真正价值来!”
王超在旁兴奋地说,“这么说,徐师傅,柳经理,你们都支持周夏,认为这是仇英真品对!”
徐振东和柳玉晴很默契的点头,周南明见到这样一幕,顿时就傻眼了。他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他天性浪漫,追求完美,不太肯接受真品上有伪跋这样的现实。反而,宁可认为它是仿品。…。
王超嘿嘿笑道,“看,我就说周夏眼光高!我也认为这是真品,虽然有那么些遗憾在上面,但这正是不完美的完美不是。”
于小雨和王艳丽陈晓军他们也都出言附和,表示支持周夏的意见,唯有张杰在那沉默不语。
张杰其实心底一直在暗自琢磨着,周夏刚刚斩钉截铁说这是真品的深层次意思。他越想越觉得,周夏这厮心思深沉,不愧是他在公司的最大对手。
倘若这幅秋山狩猎图真是真品的话,他说对了,就可以用原价一万块拿下来,那就赚大发了;倘若是仿品,那就是他鉴定错误,也不用负责任,更不需用钱买下来,大不了就落点面子,也损失不了什么。
反观这周南明,看起来倒是挺聪明一个人,可做的净是赔本生意。携着巨大优势,兴冲冲跑过来,想要在柳玉晴面前打周夏的脸。岂料,到头来,非但没抽成别人的脸,却是把自己脸给抽肿了。不仅没在柳玉晴面前表现出彩,反而还落下不好的印象,专业的竟然比不过业余的,让人情何以堪。更糟糕的是,他这番还白白便宜了周夏。不但给他刷经验刷声望,还给他送宝贝,活脱脱一个散财童子。
不用他多想,王超就提醒周南明遵守约定,还让周夏拿出现金来,买下这幅画。
王超对周南明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周先生,刚才你让我们大家作证,现在到了履行诺言的时候。倘若你坚持认为这是仿品的话,大可提出更多的异议来,也可以将这画收回去。但是,我觉得,如果你觉得是仿品,以一万块的价格,把这仿品转给周夏也没什么,你还从中大赚一笔,对!倘若你也认可我们大伙的鉴定意见,觉得这的确是真品,那你就更该遵守诺言。周夏已经承诺,将这幅画送拍,这也算圆了你的一份心愿不是。”
周南明真是左右为难,纠结异常。亏他还自诩玩了这么多年书画,现在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到如此的境地。
可不答应也不行,要是耍赖皮不认账的话,在柳玉晴面前的形象可就一跌千丈,彻底没了追求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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