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被催婚的日子,她又不是没有过过。好不容易费了老鼻子劲找了个顶配,离婚岂不是作死?她脑袋又没有被门夹过!
怎样既保住婚姻又保住面子还能悄无声息扑灭陆振中的怒火,成了摆在桑白月面前的难题。她脑子里翻江倒海思索着,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那一摞摞钱。
砌成墙。
摆成金字塔。
搭成不圆的圈。
手上的皮都被钱磨毛了,还是没想到一箭三雕的办法。
一瞥,瞥见地上放着一个几尽吃光的牛奶箱。桑白月胡乱将钞票扫进牛奶纸箱里。四处张望,没什么地方可以藏这么大一牛奶箱。桑白月抱着牛奶箱,随手推进了卧室床下。
陆振中回来的比想象中得快。
回来的陆振中风尘仆仆,看上去疲倦极了。
当时她正在沙发上打盹儿,听到房门声,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陆振中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一刻停留,径直去了卧室。
桑白月赤脚站在被她擦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脸色渐渐变白。陆振中看她的那一眼,传递了太多信息。
她情愿他抱怨她,指责她,而不是这样冷漠地扫她一眼。像在看家具,看空气。
危机感袭来,肾上腺素飙升。桑白月混沌的头脑瞬间清晰起来。
她以高瞻远瞩的视野,清晰明了地预判,精准规避所有惹毛陆振中的风险。警惕心强到全身汗毛竖起。
一直到一个月后,陆振中对她的态度才略略软下来。
在这一个月里,桑白月眼睛一闭,怀着羞耻心,坚持睡在陆振中身旁。无数个他翻身的瞬间,她都惊魂四起,怕他抱着被子枕头去隔壁客卧。
两个人沉默不语地各自翻身守着床的两边。桑白月睁这眼睛,脑海里过电影。
《情人》里的少女坐上阔少的黑轿车后,将手放在两人中间,等着对方试探。放学后,出校门看到阔少的黑轿车,少女走过去,在车玻璃上印上深深一吻,吻到对方在车内变了呼吸。
《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的菲尔伦提诺·阿瑞扎彻夜徘徊在弗敏娜·达拉所住的别墅小窗下,月夜下昂头仰望姑娘在的窗口,目光滚烫,叹息深沉。
《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盖茨比问:如果我们做一个梦,一辈子都没有醒,那么,这个梦还是梦么?
电影里的人渐渐变成她和陆振中。
两个人第一次牵手。当时她急匆匆过马路,一个快递小哥骑着电瓶车急冲过来,他伸手拉了她一把,正好拉住她半扬的手。
两个人第一次亲吻。当时电影散场,时间还早,两个人走在黄浦江边,她环抱着双臂,有心假装无意,怅然道:好冷啊。陆振中便用风衣把她揽在怀里。她背靠着浦江栏杆,踮起脚尖,接下令她觊觎许久的来自他的吻。
她和他之间,也是有甜蜜和悸动的。
如何就走到了背对背、30天不讲一句话的地步?
在一个个沉默又无眠的夜里,桑白月独自反省她的婚姻。思来想去,还是不想放弃她的顶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