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陆振中来说,是双重打击。
在周三的老伙计聚会上,陆振中吐槽了他正深陷的这件事。老张的反应最平淡,表示这事在采购部门很常见。
“你老大跟你怎么解释的?”大力问。
陆振中摇摇头:“没解释。”
“我去。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啊。”
大力的话落在罗辉的耳朵里,充满了拱火的味道。他着急地看了陆振中一眼:“都是不确定的事。兴许是想多了。”
陆振中不想剖析更多,以证实老大之所以绕过他,让不负责电子屏幕采购的康宁增添采购商信息,里面大有文章。他对罗辉怀有一种哥哥的朴素情感。希望罗辉在窘迫的经济压力下,能活得尽可能阳光些、快乐些。
“你跟流浪汉之间的地盘争夺战,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个话题一抛出来。罗辉立刻哭笑不得。
他本是4个婚内单身的人中,最不具备结束周末夫妻状态的那一个。谁曾想,他天马行空想出房车这个无敌脑洞,反而使他成了第一个结束周中分居状态的人。
和牧清新住一起后,他感觉好幸福。虽然房车没法做饭,如厕洗澡无比困难,但好歹下班后能看到彼此。晚上肌肤相亲,呼吸与共,一天的辛苦都得到了偿付。
本应完美无憾的新生活,却意外被一个流浪汉搅得哭笑不得。
一个夏日露天生活在公厕草堆旁的流浪汉,他自称叫阿呆,认定罗辉抢了他的地盘。从此纠缠不休。
罗辉为此喊过几次保安,保安一开始积极撵人。次数多了,态度越来越疲塌。罗辉知道,保安指望不上了,只能靠他自己与流浪汉斗智斗勇。
有一天睡到半夜,他觉得房内有些闷。顺手打开床边的小窗。茶色遮光窗打开,夜幕下,赫然看到一个鸡窝脑袋的剪影。吓得他当场梦醒,肾上腺素飙升。
窗外的阿呆挥挥手,憨憨笑道:“是我。我就看看。”
阿辉当即跳下床,要找阿呆好好“交流一回”。阿呆一点也不呆,他一连消失几天,回避阿辉的怒气。
罗辉只能默默下决心,以后半夜坚决不开窗。
有一天下班,发现回房车的路上格外湿淋淋。而那天其实是难得的秋老虎天,燥热得很。他马上怀疑是阿呆在搞鬼,下一秒,果然看见阿呆拎着一个塑料桶从卫生间出来。桶里水四溅。
罗辉怒从心生,顺手抄起一根木棍,两眼凶煞地朝阿呆奔去。
阿呆别的技能没有,辨识恶意的本能一流。他拿出躲避保安的看家本领,水桶一扔,溜之大吉。罗辉无从追上,只好折回来拿水桶撒气。他用棍子,将水桶砸了个稀巴烂。
砸完,又踢了破水桶残片几脚。
打开房车的门,准备迎接热浪,才发现,房子是清凉的。
那一瞬,他明白过来地上的水迹是怎么回事。
回头,红水桶残片,像是无声的嘲讽。更过分的是,他抄起的棍子,是阿呆的手杖。阿呆在不知道进行了多少年的流浪生涯中,弄折了自己的腿,走路一拐一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