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黄河水上舟船解
夜里的黄河上落下点点雨滴,偶尔划过天空的雷电轰鸣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或许是过年的缘故,曾经繁忙的河道上此刻少见有船。放眼望去,方圆百里不见一条木板,小渔船就这样在漆黑的雨夜中,缓缓进入河道中央。
舱里,章采挑开芦苇编制的帘子,没有灯光照耀,望着四周一片漆黑,耳畔除了哗哗的雨声,再有只是身旁野利萧沉重的呼吸了。
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舟停中央,船上还有两个陌生人在,章采却一点不慌张、不担心,她轻轻的放下帘子,把美目明亮的瞳孔对向面前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杨雄,另一个是谁并不重要。
握住身旁野利萧满是老茧的手,草原汉子怕水怕船,小船随水一晃一晃章采能够感受到他的紧张。玉指轻轻摩擦着,带给野利萧平静与放松,平息他紧张的心神。
安抚野利萧,章采恬静道:“好一场雷雨啊,河上无船来,且居黄河中。今夜行凶,沉尸河中,谁人能知犯了人命大案?水中有鱼,自会相助处理尸身,哪怕官府知之,亦为“龙王翻身”,无头公案吧.”
章采的面前,杨雄发出笑声:“姑娘所言正解,今夜之后,谁人能知?故而小生只带一人上船,你二我也二,姑娘放心,小生宽心。”
章采淡淡一笑:“杨公子有劳了。”
“免生误会,理应多思多想。”
“那不知身旁壮士,是公子何人?”
“家仆杨松,从小到大,小生信任,心腹兄弟。”杨雄十二字答道。
章采玉额轻点:“为何乘船到此?杨公子一直不肯透露计划,眼下船上,章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知此刻公子可肯坦言否?”
杨雄又发出笑声:“诚如是也!”
“愿闻公子高论!”
“当不得高论,只是耍些小小手段罢了。”杨雄很平静道,“姑娘有所不知,临近年关,船夫休息,找条客船实属不易。小生最会体谅人,故见宋老将军辛苦无所得,便发善心,在恰当的地点、恰当的时间送给老将军一条客船,此船甚大,一家子都能盛的下。”
“所以船上做了手脚。”章采猜道。
“姑娘冰雪聪明,那请姑娘猜猜小生做了什么手脚?”
“我非神仙,岂能算中?”
“以胶粘板,合而为舟。”
听到杨雄公布的答案,章采也好野利萧也罢,都是目瞪口呆!
“那船是胶水粘的?!!!”野利萧震惊道。
黑暗中看不清杨雄的脸,但章采可以肯定,杨雄此刻一定非常得意。
“好一出胶水船!”章采禁不住击掌,“好一个船毁人亡啊能想出如此巧计,公子不愧是“千里擒敌首”杨温公的儿子,看起来杨公子并非是只会嫖妓的废物点心。”
“姑娘谬赞了,家父雪夜大雾疾行千里,一夜生擒叛军主将,只是老头子他运气好罢了。”杨雄淡淡道,“小生不才,然不需假父威行事。”
杨雄此话一出口,得到了章采极大的赞同!
“不错不错,好男儿顶天立地,何需靠祖辈的积威行事!杨公子不以杨温老将军威名张言,自己搏出个功名来,单此一条就比那杨志强多了!”
殊不知此言说完,杨雄没了动静,见他久久不答,章采眉头一皱,玉手悄悄放在刀柄上。
“杨公子,你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小生只是在思考姑娘方才的话。”黑夜里只能听到杨雄冷淡的声音,而说起杨志,杨雄的语气非但冷淡,更包含了轻蔑。
“哼!杨志者,匹夫也!”
章采忍不住好奇:“公子与彼同父,因何干戈至嘶?”
杨雄冷笑道:“姑娘是要过问我弘农杨家家事吗?”
章采连忙说道:“章采外人,贵家家事,岂可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