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祭品新娘（完）
阴契啊.
晏歌平静的黑眸中映着楚渊惊惶的神色，忽略掉正在消逝的躯壳，淡淡开口：
“没用的。”
楚渊薄唇颤了颤，看着身躯寸寸溃散的晏歌，不知道该怎么拉住人，又怕他一个伸手去碰，晏歌的身体崩溃的速度就更快了。
“为什么？”
他嗓音沙哑，难掩悲伤。
他们之前已经结成了阴契，是通过天道庇佑的伴侣契约，理应平摊寿命，可为什么他的伴侣存在的时间，还是只能像人类一般区区百年之短？
他当初不惜反噬也想修改伴侣契约，是因为他不想把自己的弱点寄予区区人类身上。
人类寿命不过百年，他不可能每一世都会成功找到晏歌。
晏歌轮回之后也不会再记得他。
所以他为了强行留住晏歌，修改了伴侣契约，变成了寿命共享。
这也是逆天而为的事，所以他遭到了反噬。
晏歌看着那双盛满了感情的眼眸，脑海里闪过的，是另一张苍白带着死气的面庞。
那人的眼睛，也是如现在这样一般，带着执拗和痛苦，不知道在执拗什么，不知道在痛苦什么。
人类啊.
还真是奇怪。
魔王在心底叹息一声，愈发浓郁，在几乎都要织成实质的黑色幕布的黑雾中，她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些莫名的情绪，响起：
“不用悲伤，离别只是为了下一次的见面。若你能找到我，那就来追追看吧。”
晏歌伸出散发着白光的食指，轻轻点在了诡异之王衍生出了黑色麟斑的眼尾处。
如同炎炎烈日之时喝下的冰镇饮品，驱散了楚渊心头节节攀升的暴怒和疯狂。
楚渊张了张口，抬起手，试图回握住晏歌的手，却在他即将把纤长的小手圈进他手中的时候，晏歌整个人宛若玻璃般齐齐碎裂，在半空中化作点点黑色的灵子，窜入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