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得了。”慕大国师垂眼轻嗤,就手理了理小桌案上摆着的一笸箩绣线,“都说捉贼要捉赃。”“不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彻底闹腾起来,我们哪来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又哪来这么合适的例子,以儆效尤。”
“所以说,阿衍,且放着他们去罢。”
“成,那就先任他们造作两天。”墨君漓痛快点头,随即帮着小姑娘收拾好了屋子里的绣线绣样、包好了绣架。
“既如此,那国师大人,眼下您若是没什么别的事的话,小的便先告辞回府了?”
少年笑嘻嘻地躬了身,慕惜辞闻此不禁颇觉稀奇地多看了他一眼:“奇了,你今天怎走得这样积极,不多坐会?”
“不了不了,得赶着回府给您绣嫁衣。”墨君漓咧着嘴伸手指了指绣架,“绣完了还得尽快做出来呢。”
小姑娘听罢面上却陡然一烫:“……伱这话说得,显得我好像是那个什么活儿都没干的小废物。”
“那就什么都不干好了。”墨君漓浑不在意,“你可以就这样安安心心的等到四月初九,等到我来接你。”
“又或者——”少年慢悠悠拖长了尾音,慕惜辞循声抬眸,撞进他一双噙笑的眼。
“国师大人,你可以试着算算,待你出嫁那日,几时是风,几时是雨。”
“——我猜是一日晴好。”
“无风,也无雨。”墨君漓放轻了声调,神情认真而专注。
小姑娘这下是真被他看烧了耳尖,忙不迭连推带搡地将他丢出了门去:“烦死了,你这老货哪来那么多废话,快滚快滚!”
“好嘞!”墨君漓嬉皮笑脸,走前还不忘贴心地替人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待人离去后,慕大国师忍不住唤灵琴打来盆水狠狠搓了把面颊,直到耳尖上的温度渐退,才重新坐下来研究起先前自己没琢磨完的符阵。
纳征(三书六礼第四礼,在婚期前半月至一月的时候)那日,嫁衣并上配套头面被人安生捧上了慕惜辞的妆奁;亲迎(没写错,这是第六礼,同“迎亲”)前一夜,慕文敬又亲手挖出了十八年前被他埋在鸿鹄馆桂树下的那坛好酒。
那夜父女俩在院中喝了个半醺不醉,早过了不惑之年的老将抱着酒壶,连哭带嚎着让小姑娘受了委屈定要随时回府。
次日换好了嫁衣、拜过了祖宗的慕大国师在父亲与全福夫人的陪同下小心迈出了府门,迎接她的,却不是预料中那繁复又哨的绘彩轿。
尚举着喜扇的小姑娘见状诧然抬眸,便见那身着喜服的少年含笑跨在马上。
喧天锣鼓中他身后跟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迎亲队伍,手中又牵着她最爱的战马,日色之下,他擎着雪团对着她笑吟吟飞扬了眉眼:
“阿辞,上马!”
怂怂为了阿辞硬生生改掉了好多婚礼流程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他自己经历过一次后,对传统婚礼习俗深觉痛苦并给出强烈差评。
以及,他觉得阿辞不该坐在轿子里,就像她这一生不该被束缚在四方天井之内一样。
所以他带着鸟和马来迎亲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