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奉冬至之命,令本部并州兵两万人,与一万凉州步卒,留下雒阳断后。
离开大军后,雒阳城头上,看着这虎踞天下两百年的雄城,就在自己的手中,此刻的自己就是这天下第一城的主人,清风微微吹过,一股血腥的气息,让他很快的回过神来,强敌马上来临,断后一事,稍不留神便会身死战场。
虽说将军难免阵前亡,但他吕布还不想这么早死去。
“董卓让我断后,今我若据守雒阳,凭借雄城之力,守个一两月或许都有可能,但关东军足足有十七八万,守住了又如何,如此多的敌军足矣将雒阳城围个水泄不通,那时便是枯守等死了。”
“不若退出城去,与关东军略做周旋,凭借骑兵之力,我吕布纵横往来,如此才更有存活生机。”
“只是那北邙山那里才是重中之重,想那董卓早就把陵墓陪葬品取了出来,这趟应该是最后一批了,难怪中军离开时候,一箱箱的珠宝,掘地三尺方能凑的起来,只要能好好护着珠宝回去,就算少周旋一两日,也出不了多少问题。”
想到这里,吕布心计已定,唤来八健将中的曹性,吩咐道:“曹将军,相国大人令我军断后,我左思又想,不能据守雒阳,那样太过被动,我与退兵往北邙山中藏匿,伺机而动,若关东军追击相国兵马,我军从背后杀出,可以牵制之用,关东军马首尾不可兼顾,拖得几日任务就算完成了,凭骑兵之力,周旋过后也好顺利退回关中。”
曹性听后,目光一亮,真是好计,其实来前他一直怪自己主公,怎么接了个这么苦差事,这么一想,心下也就安心了些:“主公英明!”
对于曹性的奉承,吕布有些受用,继续吩咐道:“如此我先行带兵退往北邙山,给尔五千步卒,去城中各家大户手中借点粮饷上山,我军要藏在山中好些日子,粮饷是重中之重,征收完后,从北门跟上,顺手一把火点着这雒阳城。”
“什么?火烧雒阳?”曹性有些胆寒,不敢相信的反问。
“这是相国的命令,照办就是。”吕布冷冷的丢下句话,杀意迸射,转身就欲离开,他心中料定曹性会听令去干这事,八健将中,张辽、高顺最义,而曹性心性最绝,无事不敢做。
果然,曹性被吕布杀意一吓,心中一颤,见吕布离开,连忙回道:“属下遵命,主公慢走!”
雒阳城,大半年来,四处可见的士兵一下子少了许多,街道上一些酒馆茶楼的小老板也都纷纷有些奇怪为何平日常来白吃白喝的兵痞都消失了。
其实现在雒阳可谓空虚的很,守兵不过曹性手下的五千步卒,但是若无敌兵攻击,其实用来维护治安倒是足够的,反过来讲,用来劫掠征粮饷,不出意外也是足够的。
但意外却是发生了。
雒阳城,北面是皇宫所在,东城乃官员府邸居多,西城才商家大户府邸居多,南城则是平民所在,曹性将手下五千兵马分成三步,每部一千五百人,去往城南和城西拜访各家富人,而自己亲往东城一些官员之家聚集地。
西城,郑府,雒阳城中最大粮米商人,祖上乃是任过西域都护,曾被汉宣帝封为安远侯,可惜后人没落从商,其商号便名为安远堂。
粮商自然是吕布军最先想要劫掠的对象,那一窝上千人的队伍立马惊动东城区的住户,其中上百人首先来到郑家,也不敲门拜请,直接令手下们撞开大门,呼啦啦鱼涌而入,惊得整个府邸上下所有人都惊惧不已。…。
后堂中,家主郑源正与家人们喝着茶,商量着进来雒阳的风雨,董卓撤离雒阳了,平民小贩只感觉街上兵痞消失,他们这些家大业大的主,自然清楚缘由,心中还是一下轻松些,前些日子那个自称是江夏少帝麾下臣子的文士特意上门,提醒董卓要火烧雒阳,看来纯属妄言。
前堂的动静,自然有忠心的仆人率先跑到后面来报到,郑源刷的站了起来,脸色惨白,额头旁汗水滚滚而下,吼叫着:“老三,你快后院离去,去找那周仓将军,带人去商铺粮仓里埋伏,为父尽力骗他们过去。”
三子郑宝听闻这消息也是惊慌,不想董卓军撤走了,竟然真要对雒阳城进行烧杀掳掠,听到父亲的话,冷了一下,立马唤了个下人,偷偷爬窗从后院逃跑。
这一突然事件,被人那江夏来的文士料中,郑源心中有些突起,还好自己为保险起见,并不完全拒绝那伙江夏人的合作,分出一些家丁和钱粮,就是为了今日这突发事件。
这郑宝前脚刚刚跳窗,后边曹性已经领着几名亲兵冲了进来,郑源立马弯腰上前,一脸的笑颜带着惶恐的语气说道:“将军,将军,这是做什么?小人家何处得罪将军,劳烦你的大驾?”
曹性也不废话,毫不遮掩的说道:“相国大人撤兵关中,然大军继续粮饷供应,特来请郑家主奉上家中粮草,为献帝为相国大人出力。”
“果然赤裸裸的抢劫,要是没后手准备,今日我郑家不损失惨重。”面色不改,郑源一副破财消灾的语气说道:“为陛下与相国出力,分内之事,分内之事,将军请跟我去商铺粮仓去取。”
“管家,前面带路。”吆喝了声,郑源哈着腰,做个请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