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洁?听闻其与扬子侯朱魁有所交情,这段时间岳父一直四发探马寻找他那三千步骑的踪迹,一无所获,看来他反其道而行,定然混在雒阳近郊某处兵营中,要知近来雒阳有多支统属不同兵马,所谓最危险地方,最安全,深得兵马之要。”李儒皱眉评道。
“我与他凉州共事时,见过几面,几次想要深交,他皆无意相谈,看来他是要与我作对到底了。”董卓回想着,直接怒火胸中烧,寒着脸:“本想寻到其人,若肯归降,当可为麾下之韩信,今我誓杀之。”
“牛辅,令你发兵三万,追击朱魁,杀入江夏,不取其头颅,不得归朝。”
“诺!”牛辅俯首领命,就要出去。
“且住!”李儒急急出列喊住牛辅,待后者止步,这才回身对着董卓俯首拱道;“岳父息怒,新皇登基在即,岂可发大兵征伐,岂不雒阳空虚,长安三辅之地,还有皇甫嵩三万精锐羽林骑,万不可意气用事。”
董卓最英明的时期,就是对李儒言听计从之时,正因这个计略滔天的女婿,才有今日权倾天下的董太师,李儒的劝谏,让他渐渐平息了怒火。
“文忧,以你之见,当如何?难道就这么白白放那朱魁与刘辩回江夏,放之不管?”董卓询问道。
李儒略做沉凝,很快便答道:“他们昨夜出宫,然四门关闭,定是有密道而走,这才半日,三千步骑行不了多远,可令徐荣率八千轻骑沿路南下追击,若能追上,乃幸事,可当场斩杀,反之若追不着人也不影响大局。”
这是老谋成果之见。
计议已定,董卓也只好放下刘辩与朱魁之事,加紧筹办刘协登基一事,同时加派重兵保卫北宫,尤其是软禁刘协的永安宫,这次可不能在跑了。”
同时何太后与少帝死讯从宫中传出,满朝皆惊,竟然是先杀后立,而非先废后杀,残忍程度远胜于西汉霍光,可惜之言名臣已经被杀尽一批,剩余之臣,只敢保身之下,私底诽骂。
至于相信董卓之言,何太后与少帝真的思念而死的人,一个皆无,能在朝中混个一官半之职的,自然不是愚钝之人。
又如袁隗、张温等朝中三公之流,宫内有眼线等人,自也得知事实真情,少帝被人救走,只是被何人救走,却无从查起,而徐荣南下追击,自然看在眼里,唯一嫌疑人自然是同样受召入雒的江夏太守朱魁。
只是这些事他们都无能为力,为身家性命计,刘协登基才是他们该筹备之事。
其实登基仪式器物,自董卓起意废立就开始准备了,缺的只是日期与朝官控制,动员起来,倒也不手忙脚乱。
第二日,旭日初升时刻,嘉德殿。
三公九卿,文武大臣,一一步入朝堂,如同木偶一般,肃穆无言。
而后董卓剑履上殿,以千甲士直入宫廷,而中间一顶玄黄软轿,上座陈留王刘协,前后卫士拱卫在侧,杀气腾腾。
薰卓面容异常嚣张跋扈,执剑在手,两只浓眼更添凶狠神色,几步来到天子御座前,环顾四周,尽显厉色、得色。甚至于即将登基的刘协都位于他下。
少帝逃走,董卓谎称已死,此刻龙位上,自然空空如野,望了几眼满堂文武,自是满意如今的威势,一拔佩剑,左右厉声而大喝道,“灵帝英年早逝,而昨夜少帝与太后也思念郁郁而薨,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诸公当速立新帝。”…。
说完,目光一转,看下堂下的女婿李儒,示意该他接口了。
李儒会意,整了整仪容,从袖中抽出一策文,一抖而展开,出列读道:“孝灵皇帝,早弃臣民;少帝承嗣,海内侧望。不想帝天子,思父成疾,与母暴崩,可谓孝义动天,苍天有泪焉。然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毋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奉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这边策文本是废立表,可惜少帝何太后一死一逃,不得已下,连夜修改,更动为劝进表。
“来人!请陈留王登极!”等李儒宣召完毕。董卓嘴角滑过一丝得意,当即一摆手,早有心腹甲士纷纷上前,左右一抱,在至尊位上放下。
陈留王刘协年虽九岁,当正如那日雒阳城外刚挺身而出为兄喝问董卓,心智极为早熟,他很清楚现在虽然得到皇帝宝座,却无皇帝之实,这不过是一具傀儡罢了……
木然地坐在龙椅之上,触摸着父皇曾经的足迹,默默的伤感流泪,他不止一次拒绝登基,吵过闹过,之后董卓凶恶的把出佩剑,以死相胁,毕竟还是孩童,自无骨气一说,心中默默的期待朝中有忠臣良将为国除贼。
不说刘协脸色木然,无一丝笑容,群臣的朝贺,也入机械一般,三呼万岁后,便再无其他贺词。
接着便听李儒开始念起,刘协登基后第一份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