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急促的大雨刚刚歇停。
风吹散了乌黑云层,火辣辣的太阳再次覆盖雒阳。
道路旁,被冲刷的明噌噌的屋檐,正坠下最后的点点雨滴。
日头一出,暴雨带来的凉爽很快淡去。路上的行人,豆大的汗珠子,流过脸颊,坠在地面上雨水坑里,绽出零碎的水。
一匹快骑呼呼沓水急奔。
皇宫内某苑。
苑内有山有水,有树有,有鸟有兽。
人工湖泊当中有一亭,亭内是在此避雨的灵帝刘宏。
换过张让递来的新袍,刘宏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感受一下这雨后的清新空气:“希望这场黄巾之乱,如同这云雨一般,快快雨过天晴。”
自从长社之围消息传来,刘宏这几日,一直忧心忡忡,感受着风雨变幻,突然有些兴高采烈问道:“让父,你说是不是,这天下还是我大汉天下,小小蚁贼蚍蜉撼树,岂是我大汉铁骑的对手。”
张让,东汉宦官,颍川人。桓帝、灵帝时,历为小黄门、中常侍、列侯等职。在职时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见称,灵帝极为宠信,常谓“张常侍是我父”。
“是及,是及,陛下弘威,小小张角、波才自是手到擒来。”侍候刘宏的张让,不留痕迹的拍了拍马屁。
刘宏一听张让所言,脸色笑意更盛,道:“嗯,让父说的好。”
语风一转,又问道:“颍川可有消息传回,派出去左丰可是已经回来了。”
张让眼睛斜着看了刘宏脸色并没发火的迹象,说道:“左丰也应该快回来了,想必这两天就会传回消息来。”…。
刘宏注意到了张让小心翼翼的样子,又叹道:“朕能信任的人,也就是你们。那些九卿官员、党人,各个背后都有一个庞大士族,没有朕,甚至有没有大汉,都不影响他们传承。王莽乱世,就属他们投降的快。只有你们,才能将自己与朕,与这大汉绑在一起。”
今天刘宏心情不错,说着不由吐露心扉出来。
“大汉若是倒塌,那些公卿只需改头换面,又是士族。只有你们,才会为大汉死节!朝中党人势力庞大,我虽信任你,却也不能随意升迁你等权力。这些年让你们背负了‘十常侍乱政’之名,倒是苦了你们。”
“只是现在你们,还须忍得。”
刘宏这一番话,到跟几年前朱魁猜测那般,深深顾及党人那庞大的势力,皇权亦无可奈何,可以说从光武帝刘秀死后,皇权就从未凌驾于党人之上过。
党人者,世家也,世家的忧患,已经引起皇帝的重视,从唐周的口供中,就指出许多世家都跟太平道有所牵连。这在刘宏看来这些世家就算没有资助,也有藏贼欺君之罪。
“陛下之心,老奴省的,烦请陛下不言颓废之话!那么奴婢就是吃再大的亏,也足以自豪!”
张让说着说着便跪了下去,声泪俱下。
刘宏亲手扶起张让,安慰道:“这只是朕真心话,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你我虽是主仆,但是胜似仲父。”
“嗯。党锢解也就解了,黄巾平定后,倒要考虑如何遏制党人,以后让父不妨多加留意那些有能力和胆识的寒门之敌,来为朕效力!”刘宏考虑一番,吩咐道。
便在这时,小黄门突然通报,颍川急件。
“奴婢参见陛下!”赵忠趋步上前,觐见灵帝刘宏,随后又对张让投一安心的眼神。
“颍川急件,所为何来?快快呈上。”刘宏伸出手来,急急问道。
赵忠从袖中摸出一奏疏,恭敬递上:“这是右中郎将朱儁,上奏的颍川战报,言及长社大捷,聚而歼之,贼首波才被擒,其余反贼或降或死,几无逃脱。”
“此话当真。”
灵帝刘宏迅速接过奏疏,大略通读一遍道:“好个朱公伟,果然不负朕望,此颍川、豫州无忧矣,中原一带算是平定了。”
遂又问道:“这里说贼首波才押解进京,现在何处?”
“回禀陛下,已经打入廷尉大牢,等候陛下处置。”
“嗯,着廷尉将波贼游街三日,后处五马分尸之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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