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高当家不讲信义,那也只能怪小子无眼识人,甘愿受连坐之罪。”
朱魁抬起头,直视臧旻,坚定的回着,表示自己愿意压上自己的前途。汉时之人尤重名声,他养名几年,这一带薄有微名,若高雄降而复叛,刺史府就算不发榜通缉,但与贼寇私通过密洗之不去,再也没有举荐的可能。
臧旻目光一亮,好一个重义少年,肯如此为水贼搭上自己的前程。
“说书郎真义气也,与大当家不过萍水相逢之情,我高家寨欠其多也。”马钧心中也是感叹到。
臧旻抚了抚下巴转向陆纤和张紘,说着:“看来你们张陆两家连襟而来,就是来给高家水匪作保的?”
“正是,纤欠说书郎一命,不得不来。”
“紘深敬服小郎君之侠义,也于小郎君谈经论道,相信小郎君不会无纵放矢,他认定高家水寨真心归顺朝廷,那便一定是真,江夏八骏张俭先生的弟子,这点信誉还是有的。”陆纤说完,张紘也附声道。
“哦,他竟是江夏符节先生的弟子!难怪!难怪!”臧旻是正正经经靠在自己的本事,一步步上位的,是士人,算党人一方,自然不会想着去抓捕张俭,来讨十常侍欢心的昏事来。…。
“既然你们陆张两家作保,我便给他们一个机会,准许招安,至于如何安排嘛?”臧旻拉长语气,思考着,意味深长的说着。
陆纤打断臧旻,建言道:“大人,庐江郡下,还差校尉一名,不让就将这高家水寨一行人安排到舒县(庐江郡治所)治下。”
“庐江郡?”臧旻眼睛一挑,看着堂下,不想陆广这么明目张大的为己谋私,却正见那朱魁横着眼,强忍着怒容看着陆纤,这事他不知道,他愿意是想向臧旻提出,归附到秣陵县下,好帮助防御,随时会来的白虎寨报复。
若光靠那县里的县兵,怎么会是严白虎的对手,白虎贼的精锐程度,他是见识过的。
臧旻目光锐利,一下就发现那朱魁脸上一闪而过的怒色,而马钧虽然有些意外,却反而没有怒色,心里突然明白起来,朱魁不是陆家的门客,也不是高家水寨的人,这三人各有自己的打算,陆家私心甚重,求的是吞并高家水寨的基业,而高家水寨所求就是能够安稳的招安,去哪都一样。
至于朱魁,从这点滴的事件讲述中,他有很奇怪的感觉,这朱魁小小年纪,却有很浓烈的掌控欲,虽然掩饰的很好,可还是感觉他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欲要遥控的感觉,或许这种控制欲,朱魁他自己都没发现,还自以为是担心严白虎对秣陵县的进犯。
臧旻突然心中有数了,这朱魁是妙人,他与陆纤的关系也很微妙,何不让他与陆家之间使个绊子,能让自以为是的陆家不省心也好。
想想就说道:“不妥,严白虎既扬言要洗劫秣陵县,单凭其本县的守备,怕是难以抵抗。”
陆纤听后,不作想,就回答道:“无妨,可从附近溧阳县和陵阳县两地,转调县兵增援。”
“不妥,调走其他县的士卒,难保严白虎不会更换洗劫的目标,不过现在高家水寨还有人数几何,马钧你们可清点完毕了?”臧旻问道。
“青壮八百余人,家属二百来人。”马钧闻声答道。
臧旻听后有些皱眉,自语着:“这样啊,据报那严白虎拥贼上万,这是烦人啊!”
“禀刺史大人,故孙子曰: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今秣陵县有县兵两千,若加上高家水寨的八百人,再征辟几百城中精壮,足可有四千人,可当守敌一万两千人。”
“魁愿请命,助秣陵县尉赵安,训练士卒,若严白虎来攻,定保县城不失,更要当斩其于城下。”
“哦,三郎有这信心?”臧旻目光一亮,他很喜欢敢想,敢做之人。环视一眼大厅,心中略作着思考:“高家寨归附若不是作假,总归是好事,那白虎寨比较是江东一大祸患,早就欲除之而后快,这高家水寨与白虎寨有仇,安置在秣陵县,的确可严白虎引出姑苏山,倒是令各县准备,不管这说书郎是否说大话,我都可各县准备,趁机围剿白虎寨。”
“这绿林水匪,都是喋喋不逊之辈,我暗中支持一番,让他们打入陆家其中,而后再设法让他们自相而乱,是个不错的棋子。”
臧旻想着想着,越觉的自己的想法很不错,其实他今早看了那秣陵县的上表后,对高家水寨要求内附招安,本就抱着同意的意思,如今天子收天下财富积于雒阳,各地想臧旻这样想要有所作为长官,却没多余的闲钱,连肃清治下盗匪的事情,都瞻前顾后的,高家水寨的内附,可以做个表率,他不可能有反对之理。
“既如此,就这么办,明日老夫就会拟好文书,你们二人就随差官一同回去。”臧旻最后拍板决定到。
事成已,朱魁马钧连忙俯身谢礼:“多谢大人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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