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见二人眼睛一同朝自己看来,心下一慌,完了,被发现了,这该如何是好,掉头就跑,脑中第一个念头。
不行,这些武艺高强,人数众人,自己万不是对手,肯定要立马被追上,落入这些宗教徒手里,那就生死难料了。
这些念头不过瞬间转过,突然之间,灵机一动,在于吉与马元义未反应过来之前,双手拉嘴扯眼,将舌头吐出抖了抖。
“赫~赫~赫!”
一个顽皮的鬼脸,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往日那滴点成熟全然不见,对着二人可爱了一番,又仿佛被二人凶巴巴的模样给吓到般,吓得连忙掉头踢腿跑开,却是朝村中去,一副寻找父母保护的一样。
这一招则是朱三在刚刚一瞬间,想起往日看那七龙珠之时,撒旦因怕被特南克斯打败,故意耍宝,小孩般心态的认输,给蒙混过关。
当然这也是靠他本身就还是个八岁的孩童,这才可行。
果然,于吉与马元义见朱三扮了个鬼脸,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回村去,脑中很自然的闪出一个念头,刚刚自己是不是样子很凶,把小孩吓到了,这要跑回家找父母去了。
“稚子童心,少儿本无心而来,故老夫竟没察觉,可见老夫一生修行,还不如童子,看来逍遥之路,尚远矣!”于吉大笑一声,拄着桃木杖返回,吩咐弟子们一起动手,加快布道仪式结束,后带着弟子们连夜朝南而去。
“赤子之心?这少年倒是不错,等会布道结束后,让人去问问谁家的娃,或许可以收为弟子,做那衣钵传人。”马元义看着朱三消失的方向,一脸的笑意。
可惜入夜之后,他的弟子们挨家挨户的询问一番,回来禀报之后,却说:“神使,属下几人村里都问遍了,都说没有大人你见过的那小少年。”
“什么,没这少年?这怎么可能,可是跑出去玩了,今日见他就是乱跑到我身边来的。”马元义猜测的问道。
“不是的,村民们都说,村里没这少年,从未有人见过,根本就没这个人。”
“这样呀!”马元义摸不着头脑的想到:“那应该是路经此地的流民少年。”
“不对,不对,那少年面色红嫩,精气十足,衣着虽不是上层蜀锦,也是不错的绸布,绝不会是流民,应该来自丰足的百姓家才对。”马元义左思右想,最终只能得出个结论,这少年应该随父母迁居,从而路过此地,看来我与他是有缘无分了,可惜,可惜。…。
不说马元义在那长吁短叹,朱三一溜烟跑回村庄后,气喘吁吁,直拍小胸脯,刚刚真是危险,回头看了看,还好没人追来,想也不想,朝村庄里另外一面绕了出去,迂回了一大圈,这才回到原官道上重新赶路。
躲开那两伙人后,朱三这才整理了下今日听到的秘闻,张角与于吉是师兄弟并不怎么让人惊讶,那南华老仙竟是道家李耳嫡脉,《太平经》分有两卷,布道行善,结合针灸草丹,真有治病救人之意。
这些道家弟子搞宗教迷信也是为了宣扬道家学说,劝人向善,并非朱三前世所见的邪教。
张角从儒家转入道家,要造反立神国,好发扬老君学派,若真如此为教派呕心沥血,无有私心,到倒真是为了道家奉献一切。他的出发点倒是对的,只有站在世界权利的顶端,才能真正将学派发扬光大,儒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历史上正是如此,太平道覆灭后,道家彻底沦落为宗教,西晋南北朝,终于明白,要走权利道路,才能光复学派,接连设法以长生不死名头,诱惑皇帝与权臣,比如东晋哀帝、简文帝,北魏明元帝、太武帝等等,在国家支持下,得以一时兴盛。
可惜后来胡教西来,两者相争,终究让儒家两相得利。只是如今现在张角怕是已经生了私心,如于吉所说被权力给反驾驭了,布道传法,只蛊惑世人,不在救人,这样是于吉不愿意北上冀州的原因。
朱三虽然没见过张角,倒是眼前马元义,那俊容与谈吐,那深邃的眼神,在他心中留下很深刻的印象,这种印象前番见过的孙坚都有不及。谈吐间,总是露出一种智珠在握,应该是个不错的谋臣,从与于吉的答辩中,他的所做所为感觉更像在为道家所奔走。
可惜他历史上死的很惨,也死的很早。
不然张角有他辅佐策划,以冀州为根基,青、兖两州为爪牙,未必不能成事。
朱三突然臆测,该不会这师徒后来理念起了冲突,指使唐周告密,害死马元义,在杀唐周平息众怒,引发对朝廷的仇恨。
要不然唐周这名默默无名的张角弟子,怎么敢去告发马元义,他身为比较核心成员,理应十分清楚太平道蕴含的力量,大汉朝是不可能挡得住那无穷无尽的刺杀。
只有张角事前的保证,唐周才敢做如同自杀的危险行径。
臆测终究是臆测,朱三也只能待来日,慢慢查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