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看得很是不舒服,十一不由得骂道:“败军之将,竟还有心思垂涎女色,北清国必亡于我皇兄之手!”
听了这话,陶赫脸上怪异的笑僵住,饶是他再如何玩世不恭,却也受不得一个女子对他说这般重的话,眼神也阴鸷冷厉起来,看得让人心里发渗。
十一虽有些害怕,可是心底里不服输的劲儿却让她背脊更直,她将自己是一国公主这个身份时时牢记,总不能让任何人看低的玄乾国。于是她凶巴巴地瞪着陶赫,无奈个子矮了些,凶是够凶了,气势却要差一些。
常海不着痕迹地往前一步,将十一挡在身后,只目光阴冷地看着陶赫。左手微微压下挂在腰间的长剑,到一个合适的高度,方便右手以最快的速度拔剑出鞘。他一个区区副将是不可与邻国世子刀剑相向的,那是砍头之罪,但为了十一,常海并不在乎。
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气?那不是男子所为。
那是墨兮第一次看到憨厚老实的常海,也有那么狠的一面,看了看他身后气嘟嘟的十一,真好,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只是自己,却不是故人了。
军帐外面是彼此带着敌意的对视,军帐里面是如死水潭的寂静,百里牧云坐在椅子上,身子无力地歪着,狠狠地咬着牙,在拼命压抑着愤怒,恨意。
“噗——”喉间一咸,一口鲜红的血猝不及防地喷出,洒在对面的地上,与之前那里的一滩紧紧相靠,那是墨兮将发簪刺入陶泽胸膛时留下的,现在看来,如此扎眼。
百里牧云已经不愿再去想墨兮与陶泽有何关系,她还欺骗了自己多少,实在想不得,一想便是深及骨髓,灼伤灵魂的痛,煎熬得他快要死去。
“皇上!”镜缘吓得惊住,连忙扶住顺着椅子就要倒下来的百里牧云,连忙让林木樨从后面悄悄叫王伯瀚来,此时皇上龙体有恙的事绝不能传出去,不然好不容易到手的谈判成果恐生变数。
扶着百里牧云倒在榻上,镜缘知道,他这是过份隐忍,忍无可忍之际便是自伤了身体。谁会想到,墨兮一事对皇上的打击这么大呢?虽然他看上去不发一言,但心里的只怕比谁都苦。
“老,是朕错信她了。”百里牧云说完这句话,微垂的双眼彻底闭上,似乎这样便能驱走墨兮在他眼前的巧笑倩兮,软软唤他“牧云”。
镜缘只是深深叹息,墨兮这条线放得是够长,吊出来的鱼也够大,但是下钩的人,却也伤得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