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你来了啊?”墨兮沙哑的开口,有些委屈。
还是委屈的,虽然是自己的书信阻止了他,但谁不想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时时呵护呢?他来得这样晚啊,差一点就要永远看不到他了,一想到这种事情,就会难过得无法呼吸。
她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疲惫,是真的累了,这些天一直紧张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眼前已经有些眩晕,他英气逼人的脸庞也有些看不太清,迷糊着她的双眼欲闭未闭,而身子一软,几乎要从马背上滑下去。
“墨兮。”百里牧云一手轻巧地揽过墨兮的身子,抱着她重新坐好,心绞在一起,难以开解!
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哪怕已经在自己怀中靠了半晌仍然没有半点温度,冷得像是冰块一样。她看上去很疼,但是她连握紧拳头的力气也没有,往日里她有什么苦难总是会咬着唇,现在她的嘴却在微微颤抖,合不在一起。
若不是十一神色不宁,时不时站在军营外看着远方,似乎在期盼着什么;若不是自己总是心慌得厉害,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他生命里流失;若不是林木樨反复躲闪,或许自己仍坐在军帐中等墨兮自己“回来”?
到最后等到的会不会是一具尸体?自己竟信了她那番如此明显的假话,这个女人,总是替别想得这样周全,却不把自己当回事。
如果他的冲动能来得早一点,早一点来找她,她也许就不会受这么苦了?墨兮,是我不好,我再不会怀疑你了!百里牧云无法形容看到黑衣人持刀向墨兮砍去的那一刹那,像是整个世界停止转动,如果,如果墨兮真的死在那一刀之下,他会怎样?
他连想,都不敢想!
“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墨兮实在撑不起了,原本抓住百里牧云衣襟的手陡然滑落,蓦然闭眼,歪倒在他怀里。白皙的手臂半截露在外面,上面的烧伤开始溃烂,触目惊心。
“墨兮!“不再耽搁时间,百里牧云解下披风盖着她身上,长鞭一扬,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往远处奔去。
百里牧云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一只嘶鸣着的鹞不知从何处俯冲而来,振飞着的翅膀足有双臂展开那么宽,锐利的眼睛看到百里牧云里透着亲近。它在高半盘围着百里牧云旋低飞,等到百里牧云打完手势,才又往远处飞走。
北清国与玄乾之间,像是有谁设了一道无形的分割线。北清国仍是冰雪漫天,玄乾估已是温暖的春意融融。
十一站在廊城最大的医馆前,医馆旁边嫩绿的柳枝正随风摆动。她两手紧紧的篡在胸前,脸上尽是焦虑。皇兄养的那只鹞传回来的信息如此之急,而他本是去找墨兮姐姐的,肯定是她出了什么大事,不然皇兄不会那般着急!
“姑娘,你要等的那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老夫也好有个准备啊。”胡子白的老大夫,跟着十一站在这不算温暖的春风里已快一个时辰了。再这么等下去,病人未到,他要先着了风寒!
“急什么急,没看我也在等着吗?”十一心中着急,说话也不免冲了些。
老大夫觉得自己今日肯定是没拜对菩萨,不然怎么迎来了这么尊女菩萨?一进来就气势汹汹地赶走了其他等着看病的病人不说,还要陪着她在这等一个不知道得了什么顽疾的人。
百里牧云几乎一路狂奔,跑得千里良驹都在急喘,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闪,只看到那横冲直撞着的连马带人停在一处医馆前,早已有人在那里等着。百里牧云未等马蹄停稳便抱着墨兮跃下马背,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客栈里,对着后面跟上的人说道:“快,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