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墨兮。
“她真的死了么?”公子瑾知道主人问的是谁,墨兮是整个影子最出色的影子,美貌智慧无人能出其右,她亦是最接近玄乾皇帝的暗子。只可惜,影子中见过墨兮的人实在太少了,不出三指之数,不然真想见识一番她是何等的风姿。
只可惜再如何有风姿如今也只是红粉骷髅了:“有传言墨兮是在那夜被人暗害,但一直未找到尸体,玄乾皇帝不信她已死,几乎将整个玄乾翻过来也未找到,看来……”
失去了最有利的一颗棋子,虽然这棋子似乎有变节的倾向,但只要好好控制好还是能用的。但她一死,一切都难办了啊,陶泽突然觉得疲惫不堪,只能问到:“金子心能接近皇帝吗?”
“难,皇帝身边如今明里暗里侍卫密布,金子心武功再高也近不得身。而且,皇帝并不喜欢金子心。”公子瑾也很担忧,如今在皇宫中几乎没有人可以接近皇帝了,这样一个危险的皇帝。
“那你们一路过来,玄乾如何了?”陶泽伸出手烤了烤,慢慢问道。
“与我们信中所写的无二,只是皇帝的心思比我们想象的更缜密。”公子瑾回话。
“那是自然,不然他怎能活到今日?”陶泽一点也不惊讶,或者说已经惊讶过了。
炉子里的炭火有点小了,妹溪起身拔了拔了炭火,被猛然被陶泽抓住她肩头,让她弓着身子动弹不得,眼里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轻轻取下她头发的发簪,那只白玉飞鹤的发簪。
“这只发簪你从何得来?”他的声音有些紧,似乎在等一个重要的回答。
妹溪不解,疑惑道:“这是那日我们救下的姑娘赠于我的,这发簪有何特别之处吗?”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陶泽紧追不舍地问。
“若纳兰没有猜错,那姑娘名叫莫念。”纳兰端着步子慢慢走进来,语调缓缓。
“见过纳兰公子!”公子瑾与妹溪忙起身起礼,这是主人的挚交好友,位份不低,影子中唯一的一个明影,意味着他知晓影子中的一切,只用对主人客气。
“起来。”纳兰落雪只冲了他们笑了笑,又对陶泽行礼说道,“见过世子。”
“你说完!”陶泽知道他一定知道什么!
“就如世子所想的,那便是墨兮。”纳兰落雪说此话时带着不忍与无可奈何,那样安静美丽的女子,他实在不想让她再受磨难,只可惜这天下没有人能抵挡过命运无情的倾辄,墨兮,这便是你的命。
陶泽握着那发簪的手有些不稳,她竟然还活着?陶泽猛然转身,背对着后面三人,无人看得见他脸上的神色,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神色。
陶泽永远记得,那年是他亲手将墨兮带进影子的。五岁的她,坐在一片废墟里哇哇大哭,亮晶晶的泪水和着烟灰沾在她脸上,脏兮兮的像一只小猫。他用着一颗冰冷的心,冰冷地问她:“想报仇吗?”她跟那些人一样重重点头。
那晚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舍不得春雪般干净剔透的她跟着自己走进黑暗的绝望之地。背后是依然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她原本的家一点点倾塌成灰烬,而重新踏进的地方,是永远看不到希望和光明的罪恶围墙。
十年过去,她出落得天人之姿。而最难得的是,她是影子中鲜少的几个手未沾血的人,她聪明得可以用尽常人绝想不到的法子,获得她要的情报。她是最出色最优秀的影子,甚至陶泽都想过,若她能平安无事地从皇宫里出来,便放了她自由。
但最后等到的消息却是她死在那场宫变中,连凶手是谁都不知。
如今得到她仍活着的消息,陶泽有些激动,有些差点控制不住原本藏得很好的情绪。
“联系上她,让她重回皇帝身边。”良久,陶泽说道。
“我便知道你不会放过他。”纳兰落雪叹息一声,沧桑的目光里透着悲悯,“但她已是心死之人,你还如何控制她?”
“告诉她,君无药在我手中!她若不依,我便杀了他!”陶泽眼中划过一抹狠戾!
“你……”纳兰落雪千算万算却未算到陶泽会用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