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转身就走,秋吟风上前半步挡掉了她的去路,柔声道:“上午匆匆一见,吟风來不及向太妃娘娘问安,是以一直等在这里,还希望太妃娘娘见谅,还有,先皇赠与娘娘居住的芙蕖宫甚美,吟风当年初來乍到之时一见便爱上了,倒不知有那么多由來,便大胆让皇上将芙蕖宫赐予妾身居住,如今太妃娘娘归來,吟风鸠占鹊巢,实感惭愧。”秋吟风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她如今楚楚可怜地來向自己道歉,实则是为炫耀宇文骜对她的宠爱吗。
沈元熙轻轻扯了扯唇角,眸中突然闪现出晶莹的光亮,她转脸看向夜风中那一片看不清样子的植物,心境豁然开朗,就连刚才心里小小的嫉妒都消失得影踪了,因为就在刚才一阵风吹來时,她闻到了清雅的香味,是兰草。
幽兰居,幽兰居,她怎么就沒有想到,这里种满了兰草呢?仔细观察这房子的布局,竟和曾经她去过的宇文骜居住的那间乡间小院很像,看來,这是他特意为她修建的住处了。
秋吟风因为抢了先帝为皓阳建的宫殿而沾沾自喜,可是她沈元熙有宇文骜为她修建的幽兰居,两相比较,她还有何理由生气呢。
转脸,沈元熙朝着满脸狐疑顺着她目光往那一片兰草看去的秋吟风道:“秋贵妃,那是皇上对你的宠爱,哀家自然不敢有异议,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依你的身份,自然是爱住哪里住哪里的。”说完,沈元熙迫不及待地扶着寅时进了院子,一进去之后,她才看清这里种了多少兰草,加起來,起码有上千株,看着这些,沈元熙笑得眉眼弯弯,因为比起芙蕖,她更喜欢他种的兰草。[
秋吟风今日前來本來有试探加气气沈元熙之意,沒想到她不仅沒生气,最后还像很高兴一般地走了,弄得她实在莫名,但是想到刺杀她的计划失败,反而引得宇文骜的紧追不舍,她心里就气闷,一甩袖子坐上步辇,脸色郁郁地走了。
……
云层厚重,天气昏暗,空气沉闷压得人透不过起來,风吹得很低,让她的发丝在风中狂乱地飞舞,沈元熙抬头看天,眼中有一抹挥散不去的忧郁。
要下雨了吧。
沈元熙与宇文骜并肩立在城楼之上,不远处便是天牢的大门,他们默默地看着那个方向,谁都沒有说话。
不一会儿,天牢的门打开了,晏祈父子相携走了出來,早就等在外面的霜清、纸砚、阿贵和雪宝齐齐围了上去,特别是雪宝,扑过去抱住晏祈的大腿就不放,满脸委屈地看着他问寒问暖。
沈元熙只见到晏祈蹲下身來抱住雪宝,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家伙一会儿就乐了,赖在他怀里便不肯下來,晏祈的目光意地向四周看了看,沈元熙知道他在找谁,但是她只能躲在这里不能出去,因为旁边这个喜怒常的男人,就如此刻,他的一双鹰眸死死地盯着晏祈和他怀里的雪宝,面色黑沉,竟比这天气还要阴沉几分,她自然不敢开口要求要下去见见儿子和晏祈,他答应过她,过几天就放她离开,所以她选择相信他,同时,她也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他,到时候他改变主意可就不好了。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突然,宇文骜淡淡地开口,因为风太大,沈元熙还怕是自己听错了,是以转脸去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深邃的眸子似乎有些波动,有一种情绪转瞬即逝,她还來不及看清,被她盯得不舒服的宇文骜转过脸來斜了她一眼,她才做贼心虚地收回目光,故作轻松地道:“他小名儿叫雪宝,大名儿叫瑞丰,名字是晏祈起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又心虚地瞟了他一眼,只见宇文骜讪讪地从鼻端哼了一声,继续盯着下面那个孩子看,不再说话。
见他不再多问,沈元熙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宇文骜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或是怀疑什么,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对几年前她流产的事情深信不疑。
想到这儿,她又觉有些悲哀,她沒有告诉他孩子姓沈,不姓晏,而雪宝一直想念的亲爹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可是父子俩却不能相认,是因为他有他的江山,而她要她的自由和孩子,所以,他们之间不能达成共识,她还有一个心结便是……他是否真心爱过她,对于这一点,她从來就沒有自信过,所以不想再重蹈覆辙。
过去的错误,就让它过去吧,他们都需要新生活。
下面的几人简单地叙了一会儿话便要坐上马车离开了,雪宝窝在晏祈怀里撒娇,这孩子很少撒娇,主要是因为他有好久沒见着爹爹了,又几天沒见娘亲,所以他才倍感孤单,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这次见了晏祈,才会表现出这么依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