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语焉不详地哭:“大夫,请你一定要救她,请你一定要救她。”
那大夫许是许久未见过刀伤,抖药粉止血时,手竟然哆哆嗦嗦的。
颜玉对他不抱希望,只盼着太医能早点来,她紧握着单清的手,一刻也不愿意分离。
这些日子以来,她与单清之间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她身边没有亲人,单清就是和嬷嬷一样的亲人。她这些日子的底气与安全感,全都都来自于单清。
她不能没有单清。单清如果因为救自己,落下残疾,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太医来时,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他先是松开绑在脚上的绷带,又往里面敷了些药,重新换上干净的绷带,包扎好后,吩咐道:“乡君,老夫观这位姑娘的脚伤,适才处理得极好。接下来几日,你们需时刻注意,她的脚是否红肿出脓,若出脓必要叫老夫再来一趟。如恢复良好,老夫已写下换药方子,你们给她一日换两次药即可。”
颜玉稍稍心安些,问道:“太医,请问单清的脚能否恢复如初?”
“伤筋动骨一百日,这些时日需静养着,待伤口愈合后,逐步起身走动,切莫心急,自是可以无碍的。”
“嗯,谢太医,嬷嬷,看赏,帮我送送太医。”
颜玉累了一日了,却仍是不愿意松开单清的手,哭着哭着就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国公爷回到大夫人董氏的院子,准备处置那个孽障。然而,院子里,董氏已跪在那儿,见他进来,匍匐向前:“国公爷,求您放了芙儿吧。她可是您唯一的女儿啊,您怎能如此对她?我已经令刘嬷嬷带着芙儿跑了。”
颜国公一脚踹在董氏胸口,骂道:“你这个不清醒的蠢妇,你这是要害死我们。那个单清是恭王府的人,颜玉刚刚被圣上赐了乡君。芙儿犯下这样的罪责,如何能不处置她。否则,遭殃的就是我们整个颜国公府啊!”
董氏不管不顾,仍是抱着颜国公的脚哭:“芙儿她毕竟是你的女儿,你如何忍心处置她?不要啊,国公爷,不如这样,您再给她一晚上的时间,容她逃得远一些。明日一早,明日一早咱再派人出去追,您看这样如何?”
颜国公膝下只得颜芙这一个女儿,她自小聪明伶俐,又娇俏可爱,还懂得孝顺他,曾给了他无数的天伦之乐。如今女儿逃都已经逃了,此事不可挽回,不如就放她一条生路,明日再派人去追吧。
颜国公颓然坐下,不言语。
董氏院子里灯火彻夜未熄,夫妻二人也彻夜未眠,难得如此平静的同处一室。
第二日,颜国公府一早就开始人仰马翻的找颜芙,又派了人出去追。
董氏也着人去庄子里,将那些奴婢抓来审问,她千叮咛万嘱咐,颜芙如何能逃出来?
当然了,颜芙肯定是找不到的,就算找到了,那些下人也得了嘱咐,假装未见着。
那些奴婢,在严刑拷打的重刑之下,必有那坚持不住的说了出来。
原来,此事竟是如此:颜芙总是闹着要归京,董氏去看过她之后,更加派人严加看守,颜芙渐渐地心冷,已是歇了这些心思。可两日前,有一奴婢主动来找颜芙,说是看她可怜,可以在八月二十九这日,悄悄放了她出去,甚至还安排了车马回京。
颜芙喜出望外,答应了。然后就发生了后面这些事情。
那个奴婢被拷打之后,说是府里的三夫人章氏命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