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卿一愣,安抚道:“姨,别慌,我下去看看。”
话一说完,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下,他翻车而下,跟上了姜知渺的步伐。
徐有容抱着明珠,制止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堵住,张张嘴又闭上了。
“要不,要不咱也下去看看吧,这都下去两个人了,怕是有情况啊。”妇人捋着额前油成一绺一绺的黑发,笑着提议道。
先前身着靛蓝色大袄的妇人名为刘招娣,这回去镇上是为了照顾刚生子的女儿坐月子,因着牛车不走本就着急,一瞥见她油头满脸的模样,当即就黑了脸。
冬日天冷不洗澡是常事,但也不能腌臜到这种程度吧,中间隔着两三个人都能闻到她身上汗馊的酸味,她皱了皱眉,掩住鼻子不客气的回怼道。
“看是要看的,但你这味,你是多久没洗澡了啊?都馊了!”她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一听这话,方才还提议去看热闹的妇人当即黑了脸,撩了两下头发凑到她跟前愤愤道:“啥馊了啊,这不是还香的很吗,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不张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刘招娣见状,猛一机灵,破口大骂道:“去去去,你他娘的自个儿腌臜别到我跟前显摆,香什么玩意儿香,这都油成一绺一绺的你眼瞎看不见啊?”
身前传来一股汗馊味,她心底一阵恶寒,忍不住怼道。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成心和你过不去,今个儿坐车遇见也是缘分,咱也别红脸,不是说下去看看吗?走,咱跟下去看看,刚才的事,就算是我不对,咱就翻篇吧。”
刘招娣低了姿态求和道,要不是急着去镇上,她非得好好跟她掰扯掰扯,好好的一个人,偏整的邋里邋遢的,看着就让人难受。
妇人被哄的态度软了几分,面上扯出一抹笑意,撇着嘴,恹恹道:“这话说的还差不多,不是我说你,我是我,你是你,就是我一年不洗又能咋的?真是,我看你还是少在我身上操点心吧,咱还是多关心关心这车能不能走吧。”
听着她用最淳朴的语言说出阴阳怪气的话,心中无端生出一抹无名火,刘招娣忍了又忍,皮笑肉不笑道:“那可不咋的。”
为了姑娘不在婆家受气,她忍,话一说完,她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温母和徐有容坐的挨在一起,仔细想想,方才刘招娣说的确实不是没有道理,身上这么大味,也不知道她是鼻子坏了还是怎么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实在是让她们不能理解。
是以,当刘招娣提出让她洗澡的时候,车上男女老少无一不点了头,“行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再说了,招娣她不也是为了你好吗?咱就各让一步吧。”
彼时又一位圆脸妇人笑眯眯的劝道,“走,咱也去看看下头咋回事吧,净听到那人鬼哭狼嚎了,也不知道到底撞没撞上,要是撞上了,咱好要钱赶路啊,这时候也不早了,难不成你们要一直吵到早市过去?”
二人齐刷刷的看向她,默契的摇了摇头,起这么早不就是为了赶早市,这又是误了时辰又是亏了钱,不就和割她们肉没两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