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桩叔双眼一瞪,心下一急,扯着嘴皮子道:“你这小子咋说胡话呢,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干点营生不容易,年纪轻轻的,上下嘴皮子一翻咋随便污蔑人呢。”
他急的一头汗,眼瞅着他越说越过分,语无伦次道。他赶车这么些年就没遇到过这么离谱的事,碰都没碰到就说他被他撞死了,这不是讹人吗不是?
“老桩叔,咋,你撞死人了?”一身着靛蓝色大袄的妇人惊的从车上站起来,“撞到人了不早说,白瞎了这么些时候。”她憋着火,愤愤道。
老桩叔焦急安慰,谁料那男人越说越过分,“哎呦,我的头啊,血,我流血了,哎呦,咋眼前突然就黑了呢,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呜呜,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撞人凶手。”
“不,不是。”他急的一头热汗,来回劝说。
“啥不是啊不是,我都看的现现的,他这头上可都是血,啥也别说了,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这样吧,离镇上还有一半的距离,咱也不多要,后半截我也不坐了,剩下的一文钱赶紧退给我。”
话一说完,妇人摊着手掌,直直地盯着他。
“不是,咋要退钱了啊?我冤枉啊我,我这车走的好好的,是他自个儿往牛身上冲的,我可没撞他啊。”老桩叔惊的差点从牛背上掉下来,“你就放心坐,这么多年我啥时候误过时辰啊,你放心,一会儿我提速,保管给你准时送到。”
此话一出,妇人恹恹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原本听了退钱心思活泛的人见此张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你要这么说还有点道理,谁也不容易,大清早的,起这么早不就是为了赶早市么,可别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耽误了时辰。”
老桩叔心下一松,捣米似的点着头,原本家里就指望他赶车赚钱,更别说这些天还没赚到什么钱,这时候要他把刚到嘴的钱全给吐出去不就是要他的命吗。
时候不等人,顶着车上人不情不愿的目光,他一个翻身而下,刚站稳就着急忙慌地跑到男人身旁。
男人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裸露的皮肤被寒风吹的发紫,当视线触及到他额上干涸的血迹后,他心下一惊,指着他道:“这这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方才还好好的,转眼功夫就冒了一头血?这,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还真就被忽悠过去了。
男人微眯着眼,见他过来,皱着眉,蜷缩着身子,止不住的喊疼:“哎哟,疼,疼死我了。”他扯住他的腿,虚弱道:“你,你不能走,赔钱,你不能走。”
没说到钱还好,一说到钱,老桩叔立马就变了脸色,他黑沉着脸,话从嘴里一字一句地蹦出,“你说什么?”
他额上青筋直跳,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问他要钱?他怎么敢的?好家伙要钱都要到他头上去了,也不打听打听,这十里八村的,赶车的老桩头是好欺负的?
姜知渺见两人僵持不下,眉头一拧,将明珠放在徐有容的怀里后,翻车而下。
“哎,渺渺,你干什么去?”话刚出口,只见着她离去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