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这小子坏得很
灵蝶崖,荫谷。
荫谷三面环山,一面云海翻腾,谷中草繁茂,四季常春,不过眼下却是光秃秃一片,连杂草都看不见几根。
所有的草都被丢到云镜湖中给烛龙泡澡去了。
邻着云海有座玉台,孟莺时收回灵息,眸光复杂地看着躺在玉台上的叶季白,叹道:“这都没把自己玩死,真是命大。”
叶季白已然晕厥,孟莺时的话是对站在他身后的天帝说的。
“他不过是仗着本座不会让他死。”天帝面色不虞,更多的是无奈。
孟莺时睨了天帝一眼,“你说你闲得没事捣鼓什么八荒傀儡阵,这不是玩人么。”
天帝不以为然,“人间王朝更迭,各界时战时歇,不都是闲得没事找事,能像你这样心如止水万年不起波澜的,四海八荒找不出第二位。”
“伱要是觉得一天睡八个时辰还不够,小仙建议帝君不妨试试长眠。”
“放肆,孟莺时你好大的胆子。”
孟莺时一脸不屑,抬手戳了戳天帝的肩膀,“多谢夸奖。”
天帝真有些怒意了,“本座看你才是没事找事。”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孟莺时丝毫不惧,甚至颇有些嘚瑟。
“本座手里有八荒傀儡阵。”
“我知道,我知道,操控阵法的倒霉蛋搁这躺着呢。”孟莺时白了天帝一眼,“我刚探过他的灵脉……”
天帝紧张道:“如何?”
孟莺时盘膝坐在叶季白旁边,慢吞吞道:“死不了。”
天帝上前几步,挨着孟莺时坐下,“可昨晚本座明明已经替他调息过,又有寒露潭水伐筋洗髓,祛除傀儡元神煞气,怎么眼下反而更严重了?”
“确实奇怪,更奇怪的是……”孟莺时突然住了口。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想的那样……
天帝抬手要去摸叶季白的腕子,问:“更奇怪的是什么?”
孟莺时心思微转,问道:“你替他调息之时,可有发现蛊虫有何异状?”
天帝眸光微沉,烦躁地摔了摔金丝广袖,收回了手,“别提了,一提那破蛊本座就来气。”
孟莺时心下暗吁一口气,看向面色苍白的叶季白,叹:“他本是痴心人,一时陷入迷惘,自然患得患失,可怜呐!”
“他不过就是怕没了相思蛊,那魔女对他再无半点情丝,可你说说,就算他以为是相思蛊的缘故,却仍要自欺欺人,与那魔女纠缠不休,岂不可笑?”
孟莺时对此事有不同的看法,“或许,他还害怕……又变回那个冷心冷肺的怪物。”
孟莺时印象中的寂柏仙尊,从来独来独往,不与旁人亲近,仿佛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仙,而是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为了八荒傀儡阵,他受了太多折磨,尝过太多心酸苦楚。
可真论起来,他何尝不是天帝手中的傀儡?
天帝倒真希望是因为相思蛊的缘故,让叶季白变成这副模样,如此只需拔除蛊虫,便能让他斩断情丝。
可偏偏不是。
叶季白体内的蛊虫,并未苏醒!
昨晚叶季白跌入寒露潭之后,天帝帮他调息灵脉,竟发现蛊虫趴在他的心脉上睡得正酣,而且从无苏醒过的痕迹。
继当年贺云珀魂飞魄散之后,这是第二件让天帝想抹眼泪的事。
因蛊虫在叶季白心脉处,而他又身受重伤,加之他动情之事既与蛊虫无关,天帝也就无需冒险在他心脉上扒拉。
天杀的,叶季白在仙界的时候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多少仙子对他芳心暗许,他只当眼瞎看不见,谁知转头到了人间,竟这么快就动情了。
他故意的吧?
天帝越想越气,抬脚就要往叶季白腰窝上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