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还不将这些人就地拿下?!”
陆炳死死的盯着这群家兵,迟疑了许久,这才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拿下!”
不待老包等人反应过来。
原本就在他们身旁的缇卫便直接捡起了地上的兵刃架在了他们的脖颈处。
“狗官!狗官!还指望我们替你们挡鞑子?你们自己去城墙上守罢!”
陆炳的面色凝重。
他知道这群人没有谋反的意图,但非常之时,陆炳只能这么做。
朝廷可不止欠了大同的抚恤,真正要命的是京营,京营的兵,这辈子见没见过的军饷还两说呢,若不是京营还有些屯田,早就没人了。
若是京营的军士跟着也闹起来,这京师也干脆别守了,直接跑路得了。
“把人都押好了,跟我走!”
陆炳带着这二十余个家兵本想去找周尚文,却又不知周尚文现在何处。
只得是带着这些人朝着宁玦家去。
周尚文是大同总兵,而之前的詹荣就是在大同巡抚任上迁升京师的,早先二人之前难免有些来往。
“老将军,这些事情咱家这边都记下了,日后若是再有事,咱家便直接替您挡了。”
“成,那就算是我老头子谢谢张公公你了。”
张佐亦是连称“不敢。”而后道:“您这事幸亏是先到了东厂,若是被都察院拿了去,这事可就绕起来了。”
“宁秉宪家到了,咱家便不送了。”
周尚文也没有客气,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只不过周尚文没有想到的是,刚一进门,周尚文见到的却并不是宁玦,而是在宁玦外,站了一圈的家兵。
“你们这是……?”
陆炳没有多说,只是兀自抱拳道:“老将军,人我给您送回来了,好生管教。”
而后陆炳便直接离开了宁家。
周尚文闻言便瞪了一眼“老包。”
“柱子!你等今日又作甚去了?!”
“你奶奶的包柱子,你是一点不给咱省心啊!”
周尚文抬起马鞭,便作势欲打。
本就是粗人,周尚文是将这些家兵都当成自家子侄管理的,自然也少不了棍棒。
原本周尚文以为包柱子会像以前那样喊两声疼而后认错。
不料今天的包柱子却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
“你咋不躲?”
“俺没错!俺看你被东厂的鹰犬抓了,俺们急……”
周尚文哭笑不得的看着包柱子。
“我去东厂吃盏茶的功夫,你们就闹出这么大的篓子还说没错?!”
包柱子低着头犹豫了许久,这才好似豁出去了一般看着周尚文。
“俺也想不明白,他严家的夜壶都恨不得镶金,为什么咱大同的弟兄连三两银子的抚恤都要不到!”
周尚文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所以你想躲在城里当婆姨?”
包柱子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俺不想!”
“但是俺就是想不明白啊!”
“想不明白什么?”周尚文牙关紧咬,嘴里却是无言以对。
“凭什么他姓严的就能躲在暖阁里,咱们弟兄们却要去战场上送死连抚恤都拿不到啊!”
“该纳粮的不纳粮,该杀的人不能杀。”
“咱弟兄们出生入死十几年咱们究竟是为谁而战啊!”
城外炮声大作。
这一次不是信炮。
而是大将军炮。
俺答破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