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再定睛一看,不是,是那次为辰良求情的灵力低微女子,长得跟祝华予颇有几分相似。正是舟晚。
那女子目光温柔,兴致勃勃地跟辰良“说”着什么。
可是辰良似乎兴趣不大,无精打采地应付着。
天帝又往祝华予的牢房瞄了一眼。
那丫头对天庭大boss的到来毫无反应,呆呆地面对着墙壁发呆,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还有随着流水摇曳的裙角。
大概湖底的生活枯燥单一,人容易变得麻木吧。
天帝叹了口气,本来挺好一姑娘,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又能怨谁呢?
过了不多时,那大气泡开始咕咚咕咚缓缓上升,里面的女子一边上行一边做出挥手道别的动作,刚才满脸的愉悦转为了伤感。
辰良却不解风情地沉默不语,连头也没抬一下。
待气泡彻底消失在视野,天帝现身。
辰良在里面对他行礼,问父王一向可好。
“你在这儿呆着还挺爽的是吧?”
辰良恭顺地垂着头:“儿臣在这里静心思过,无喜无悲,父王敬请放心。”
“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把你关进来是当时情境所逼,迫不得已。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现在关了有一阵子了,要不我开个新闻发布会,会上你当众跟大家诚恳道个歉,跟祝华予撇清关系,这件事也就翻篇了,从此重获自由,你可愿意?”
“跟小师妹撇清关系?”
他认识她两百多年了,从见她的第一眼就为她着迷。
随着岁月的流逝,她的善良天真深深刻进他心里。
他为她的一颦一笑欢喜,愿化作一棵大树为她挡风遮雨,愿化作宁静的港湾供她歇息。
就算她心有所属,他忍着万箭穿心之痛也要祝她幸福......这样的感情说撇清就撇清了?
“为父知你从小爱吃鱼,可你也不能一辈子赖在水底不出去吧?再说生鱼片能有烤鱼好吃吗?”
“儿臣犯下大错,理应接受惩罚,在湖底是面壁思过来的,哪有资格吃鱼?”
天帝叹了口气:“那小龙虾吃不?”
“父王......”
天帝板起脸:“吃了那么大的亏,还小师妹小师妹的,出息点行吗?她的心早已不在你这里,你又何必强求......你放心,我用了内力,我的话她听不见。”
辰良:“不了,谢父王。这里安静,利于静思,儿臣想在这里再呆一段时间,同时也有利于内力的修炼。”
瞎掰!天帝想,要是我把你那个小师妹放出去,你肯定不静思了,肯定一溜烟跟着跑了。可是我不能放她出去,天火焚心饶过了她,必须得关她久一点,不然不服人心啊。算了,你爱陪就陪着吧。
天帝拂袖而去,好在他知道对于儿子的灵力来说,湖底相当安全。
可就在天帝离开没多久,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哈哈”声传来,这声音竟然来自一条鱼。
此鱼浮在水面时看着像鲤鱼,但真容十分可怖,它有六条腿和一个鸟尾巴,没事喜欢大叫,叫声像极了哈哈大笑声。
别看它嬉皮笑脸,性格却十分凶残,经常用锋利的牙齿猎食其他鱼类。
这条哈哈鱼游过来,张开大嘴照着辰良的胳膊就是一口!
奇怪的是,辰良竟然没有丝毫躲闪,就那么老老实实挽起袖子给它咬。
哈哈鱼连皮带肉扯下一块,嚼吧嚼吧满足地游开了。
这是因为它的胃口很小,嘴巴虽大,通常吃一口就饱了,典型的眼大肚子小。
辰良的眼神竟没有丝毫抱怨,看到哈哈鱼朝远方游去,心里剩下的只有欣慰——自己被咬了,小师妹就没事了。
原来隔壁那个祝华予的傀儡跟真身有一定联系,如果傀儡受到攻击,真身也会感应到痛楚。
辰良用这种方法默默保护着小师妹,这也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很无私,做到这样很不容易,但对他自己来说,其实在背后为小师妹尽力,比当着她的面说一些动听的话要容易多了......
在众多工匠的辛勤努力甚至牺牲性命的情况下,霍齐光金碧辉煌的新宫殿一天天建成,然而他的心情却没因此灿烂起来,相反,心情简直跌到了谷底。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满城的百姓都在交头接耳,说什么现任国君并非先王的亲生骨肉,而是明目张胆的篡位夺权,当受万众唾骂,死不足惜!
那些不知深浅的孩童们,居然还一夜之间编出了歌谣,在街头巷尾拍着手唱得十分开心。
霍齐光气得暴跳如雷,为发泄情绪,先是挥着鞭子在宫里上蹿下跳地见谁抽谁,后来干脆亲手随机杀了五十名太监和五十名婢女。
宫里一时间血光冲天,哭爹喊娘,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