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晚上九点钟,忙完公司里的杂活,麟羽活动活动了肩膀,终于是有空收拾东西回家。
隔壁工位的同事比他还要惨,交上去的的稿子被拒了好几次,这次估计整宿不睡都不一定修得完。他艳羡地朝着准备离开的麟羽说了声再见,随后面如死灰地把脸压在自己的画稿上,没管下巴沾上的黑色铅灰自顾自道:
“哎,有房有车就是好啊,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赶上人家这初始条件。”他说完啧啧嘴,干劲十足地拿起笔,只是对着修改了一万次的草稿看了不过几秒,很快崩溃地扯下一把头发抓狂:“去他大爷的傻逼甲方,一天天破事这么多,老子单身全都怨你们!!”
别墅里难得亮着灯,麟羽进屋时扫了眼玄关处摆放工整的皮鞋,心下了然。他轻手轻脚地将公文包放在柜子上,即使已经很克制了,但皮包和架子碰在一块的轻微动静还是吵醒的躺在沙发上小憩的男人。
李青昧揉了揉重光的眼睛,声音听着有些疲惫:“回来了?”
“嗯。”麟羽点点头。他进卫生间将手洗净,又拿毛巾擦干后才重新出来。在外工作了一天身上染到的气味并不好闻,他皱起眉,刚准备上楼找衣服洗个澡,却被客厅的李青昧提前叫住:
“过来陪我坐会吧。”
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麟羽犹豫了两秒,他站在卫生间外,又将自己身上仔仔细细嗅了一遍,确定味道不算大后才走过去。没有顺着李青昧说的那样坐下,他站在男人的身后,带着老茧的指腹轻柔地按在对方太阳穴的位置,连带语气也放轻不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呵,待在那里也是烦心事一堆,还不如早点回来休息。”麟羽手下的力度恰到好处,李青昧被他揉得眯起了眼,喉结也跟着动了动。
看来是不太顺利了。
麟羽垂眸,他没有继续追问,反倒低声安慰道:“没事的,我相信你,后面会越来越顺利的。”
“那群老家伙当然争不过我。”李青昧睁开眼睛,发出不屑的鼻音:“哼,不过就是那点交情就以为上头真的会帮着他?追求利益而已,价高者得,我看那群老东西也该重新认识一下时代了。”
这几天麟羽曾不止一次刷到过关于李青昧的慈善新闻,想来是年轻的掌权人没有上几辈有关系,自然只能从外界标榜自己的人设为不久之后的竞标造势。
麟羽扯嘴哂笑,对此不做评价。
“对了,听说你今天上午请假了,怎么回事?”李青昧微微朝后仰头问。
“......唐昭懿说他那边差了点东西,叫我给他送过去。”麟羽搭在男人穴道上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几分,待反应过来之后又很快松开,借着按摩的由头糊弄过去。
“唔。”李青昧显然还未有所察觉,“什么东西这么金贵,还非要你单独送一趟。”他说这话完全是嘲讽唐昭懿,说完又想起另一个人:“楚庄没有来过么?”
“来过两次,不过很快就走了。”
“我想也是。”李青昧笑道:“吃穿用度全靠的家里,楚母真想对付他我看都不用硬的,断了生活费他都难顶......他现在还看不清,出国是他母亲早就安排好的,离开也就是迟早的事。”
毕竟是长楚庄几岁,李青昧几乎已经可以料到楚庄之后的道路。
大抵和他大差不差。
他说完,眯着眼睛等麟羽的回复。可麟羽没说话,李青昧不满地按住男人放在他眼睛旁边的手,“怎么不说话?你莫不是少了个他还心疼了?”
这话说得实在无理,他不过是无话可说,却要这样给他扣下帽子。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