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疆拾起来地上的药膏,拧开盖子,闷不吭声挖了一大块膏体放在手心搓热,膏体在手心润滑开后,他抓过雪凝的胳膊,用沾着药膏的手在雪凝手腕的淤青处揉搓。
“不用你,我自己会涂。”雪凝往回抽了下手,没抽出来。
厉疆将他攥的死紧,强硬的在他身上每一处伤口上都擦了药,包括红肿的后穴。
擦完药后没有在房间多留,黑着脸就出去了。
一楼客厅,一位剃着寸头的刚毅大叔坐在沙发上,看到厉疆从二楼下来,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来了。”厉疆在一旁坐下,拧开桌上的水灌了两口,压下身上的躁意。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厉之阳瞪着厉疆,眉宇间相似的气场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对父子。
厉之阳年轻时正是重建蓝星的关键时期,他忙着为蓝星拼命,没空谈恋爱结婚,一百二十岁才结婚有了孩子,勉强算是老来得子,他跟妻子宠厉疆宠的厉害,几乎是有求必应,以前觉得那是爱,现在回看,那简直是在养蛊,意识到儿子被惯的太过自我的时候已经太晚,没了纠正的可能。
“秦家找上门来,说你把他们家儿媳妇掳走了。”厉之阳脸色很难看,“你离不离谱,赶紧把人给送回去。”
厉疆脸色比厉之阳还要臭:“没订婚也没结婚,他算不上秦家的儿媳妇,我凭什么送。”
“凭人家看不上你,人家要喜欢你,不用你去抢人,你老子我亲自上门给你当说客,我跟你母亲巴不得你赶紧找个Omega结婚生子,可你现在干的是什么事?”
厉之阳站起来,一摆手,外面几个士兵立刻冲了进来,架住厉疆的肩膀。
“你不把人送回去,你爹我替你送。”厉之阳说。
厉之阳是军区上将,身边人才辈出,卧虎藏龙,这几个士兵在军区武力值都是数得上名号的,三四个厉疆能打过,但一下子来六个,连腿都被摁住了,厉疆只能认栽,低声骂了句脏话。
厉之阳走上楼梯。
厉疆攥着拳头,“别送,两年前是他救了我。”
厉之阳脚步停住,诧异的回头。
厉疆消失的日子里,厉家死气沉沉,妻子整日以泪洗面,险些没哭瞎了眼睛。后来厉疆找回来了,身上戾气比以往更重,还带了些颓废,妻子心疼儿子,总是忍不住询问厉疆消失那段时间的事情,厉疆每次都绝口不提,一问就沉默。这是厉疆第一次坦白,没想到竟然和秦家的这个Omega有关。
厉之阳坐回去,听着厉疆寥寥几句讲清楚了来龙去脉,以及跟那位Omega的恩怨纠葛。
说恩怨纠葛都有些太严重了,他们俩的问题在厉之阳这个岁数看来根本就是瞎折腾,说开了什么都能解决,偏偏嘴欠。
厉之阳遣散了摁着厉疆的几个士兵,父子俩面对着面,“既然你喜欢人家,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说。”
“我不喜欢他。”
“你不用嘴硬,你心里在不忿些什么我很清楚,这个Omega我在来的路上了解了一下,自小吃了不少苦,既然你们之前认识,那他的成长环境你比我清楚,我不多说。”
“您想说什么就说,别铺垫了。”
“他丢下你的时候刚刚十八岁,你指望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背叛?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你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瞒着我跟你母亲偷偷跑去参军,带回来一身伤,胳膊还险些截肢,那时候你懂什么是报国?你参军就是为了耍酷,很多道理都是长大后才懂的。”厉之阳一句接着一句,像给皮猴念经的唐僧,“他不懂,你要教他,不能强迫,他这种情况下长大的孩子,是绝不会吃你现在这套的,你非要用这种方式留住他,只会把他越推越远,到时候两败俱伤,何必呢?你喜欢他,就不心疼他?”
“人生苦短,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跟爱的人争执对错上,争出来了又能怎样,你这么费心把他弄到这里,难道就想看他对你忏悔?”
“要我说,你俩不如早早结婚,生两个大胖孩子。当然了,前提是人家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