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迟钝的脑袋里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曾经幼时偷跑进去,不小心碰掉墙上的画,还被萧允言辞令色的赶了出去,于是便嚅嗫道:“不。。。不知道,不就是碰掉一副画吗?哼,老家伙。。。”
萧承嗣抱怨了几句,声音便渐渐低下去,阴影中一双琥珀色眼眸看着他沉睡的侧脸若有所思。
此后,裴御常来寺中与青年幽会,时日长了难免落人口舌,却不知青年本就是个混不吝,也从无在意他人眼光的时候,不然也不会于从前那般臭名昭着。
萧承嗣如今唯一的念想便是裴御接他出去,在这座四面临山的寺庙里,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这座牢笼里逐渐枯萎,也曾与裴御提及想要离开这件事,他紧紧抱着自己,耳语呢喃:“过些日子,我便来接你。”
看着那双笃定的琥珀瞳眸,萧承嗣心中仅存的一点的疑虑也消散殆尽,那样诚挚的眼神又怎么会不相信,若不信就不会日日在这里翘首以盼的等候。
只是近日裴御似乎也不常来了,距离上一次相见过去了多久,萧承嗣掰着指头数了数,貌似还是半月前,寺中的消息又不甚灵通,他不知外面如何了,那些可恶的秃驴见到他就绕路走,打听不到任何人的音讯,而今连裴御却也迟迟不见,萧承嗣心中越发焦灼,身形肉眼可见的清瘦不少。
尽管如此,他却吃不下太多东西,明明是粗茶淡饭,可是到了嘴里竟如同吞了猪油般恶心,吃下去的还没有吐出来的多,他便以为是吃不惯这等粗食的原因,反倒是腰身有些丰腴起来,白日里也格外嗜睡,有时胸乳还涨得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喷薄而出。
身体的异状让萧承嗣心中有些害怕,午夜梦回又总是看到自己的死状,枯槁的样貌令人生厌,每每惊醒时流着满脸泪水,嘴里还不停啜泣,莫大的恐惧萦绕心间,久久不散,后半夜勉强睡着却也并不安稳。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变故发生在他生辰那天,就在前日裴御寄来一封信,告知他事情已办妥,两天后接他回京。
萧承嗣满心欢喜找出来时的那件衣裳,虽然蒙了尘,却也比之身上的僧衣华贵些,他要风风光光的回去,然后告诉这些曾经冒犯他的秃驴,自己是何许人也,再定了他们的罪,到时看着他们痛哭流涕的丑态,也算是美事一件。
从未觉得两日的时间如此漫长,他焦灼又欢喜的等着,似乎连偶尔的恶心干呕也减轻少许。
然而萧承嗣最终没有等来裴御,只有面无表情将他押上囚车的官兵,以及手脚上的枷锁。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要见裴御,却无人理会,直到喉咙干渴,嗓子哑的几乎说不出话,原本神采飞扬的人,如今灰头土脸,精心绾起的发冠也歪到了一边。
此时囚车外有人出言讥讽道:“裴大人剿灭了楚骁王等一众叛党,可算是劳苦功高,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哪有闲工夫见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呼风唤雨的世子爷呢?”
一番话逗的身边他人哄然大笑,萧承嗣在囚车里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神色呆滞,面如土色,有些不愿深深探究的东西一一浮上心头,纵然他如何愚钝,也终于清醒。
青年捂着心口,咬紧牙关不出声,眼泪忍着没落下。。。
好痛啊,裴御!你怎么忍心。。。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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