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修士,魔教众人也都精疲力尽,加之方才被封住气海,即使恢复了几成,也只能拼尽全力护住心脉。
霎时,剑气便来到眼前,云宝琴面色灰败,暗道不好,就见半空中炸开一片热浪。
「什麽?!」
一个身影冲破迷障,挟万千剑意而来,符居浩一愣,竟是差点忘了闪躲。
他身旁的居寒宫子弟立刻前来接住剑招,一呼一吸间,三人却已经齐齐倒地,又有几人替补上来。
只见对方身形灵动,姿态优美,仿若一点寒梅,又似一弯弦月,脚尖点地即走,端的是迅疾凌厉,招招抢占先机,打得人措手不及。符居浩越看越是惊异,不待人使完一套,他便看出来了,喃喃自语:「怎麽可能──」这是路危崖自创的剑招,逐流却影,共有二十二式,自他去前,居寒宫尚无一人能使全,如今怎麽会在另一人身上重现?他仔细看去,对方身着蓝色长袍,眉目俏丽,一双凤眼瞳色深黑,不怒自威,如一汪寒潭,自己却是毫无印象。
在那人身旁,还有两位同样衣着的修士,其中一位特别面熟,立时有人认出他们。
「这不是南延宫姓孟的小子吗?被魔修抓走的那个!」
「我就知道,他果然是奸细!方才句句都在替魔修分辩,估计早就已经被魔修策反了!」
「……奇了怪了,南延宫不也有弟子遭魔修毒手,这征讨书也有你们一份,如今竟然要与魔修为伍?」
「难不成被魔修控制了?」
谢正清大喝一声:「别管了,走!」唤回了符居浩理智,他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易寒,纵然心下有无数疑问,也只得先强行压下。
见他们要走,易寒收了手,并不追击,看着他们迅速退入阵中。
脚底纹路亮起,从闯入魔宫到现在,这般你来我往、杀机重重,居然不过半个时辰。
离开魔气污浊之地後,符居浩坐在法器上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对面端坐着的老者。
对方身着魔教服饰,手中正横抱着一少年。少年被一特殊织物层层包裹住,布面光滑呈鹅黄色,是由砗磲幻境中妖兽背上的绒毛织就而成,内层绣上护心咒,将这具还未长成的身躯牢牢护着,只露出一张稚气俊秀的面庞,正垂着眼帘闭目安睡,外界的浑沌似乎都惊不醒他。
察觉到他的视线,老者主动开口:「见过符掌门。」嗓音甚是喑哑,符居浩这才打量了下他──颧骨高耸,一张脸坑坑疤疤,眉角处缺了一块,正僵硬的朝他扯着嘴角笑,确实面生。
谋划此计时,谢正清已告知他有两位被魔教抓去的散修能做为内应,符居浩收起心中的异样感,问道:「还有另一位道友呢?」
老者摇头,蜡黄脸上露出悲伤神情,「李师弟已经惨遭魔修毒手。」
闻言,符居浩叹息一声,「今日幸得二位相助,才得以将我师兄从魔头手中带回。大恩无可回报,若是不嫌弃,务必於居寒宫中修养。日後若有需要之处,不必客气尽可提出,我等定当在所不辞。」
他伸手欲接过少年,那老者却往後缩了缩,符居浩皱眉看去,对方避开他的视线,抖着手,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麽。
「符师侄。」
就在此刻,谢正清恰巧打断了僵持。
符居浩转过身,微微颔首行一礼,「谢师叔。」
谢正清长叹一口气,「原来能趁着魔教内斗时,随同仙门修士一齐诛灭连雨歇,就是不死,至少也能让那魔头重伤,维持百年安定,却没料到南延宫中途变卦,其弟子与魔修同流合污,致使现在这不上不下的局面,其中牵扯到的人都该好好清查──」他话锋一转,「不过此事可稍後再说,那魔头一旦冲破气海封禁,必定会上门寻仇,在此之前,居寒宫必须做好防备。」
符居浩摊开手掌,手心躺着的赫然又是一块存有路危崖精魄的红石,鬼首上的两颗眼珠还余这一颗做为最後的保障。
只是路危崖的剑意过於强势霸道,即便是洞虚境躯壳也承接不住,符居浩灵脉隐隐有裂痕,过不了多久灵台便会出现反噬,一身修为尽空,形同废人。虽然休养过後就能恢复,可也代表他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使用。
「我会交给梁师弟,除此之外,山门禁制、阁中镇兽一并放出。如有必要,我也能彻底鬼化,尽全力护得师兄周全。」
谢正清面露欣慰,又道:「路师侄便先暂留我堂中,不论阵法灵石法器,无尘堂一应俱全,你也可以专心对付魔头,无任何後顾之忧。」
说着,他伸手抱起了少年,眼角皱纹挤出深深沟壑。布料挤压摺起,少年露出脖颈处的一点肌肤,泛着健康的蜜色,谢正清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感受到一丝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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