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哪里?!
他拼命回想着从遇上连雨歇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柳林庄一面之缘,炙蜻蛉,阴寒,经脉不稳,正阳之物,正阳……
正阳!
他可是纯阳之躯!
他猛地提一口气,大胆松开手,决定赌上一把──幸好教主根本不防他,他俩又站的足够近,竟让孟斩得逞,得以将沾染着鲜血的手掌,啪的一下,就塞进人家嘴里。
连雨歇先是一楞,紧接着,忽然瞪大眼睛。
砰──
这回是孟斩摔了下来。
得救了吗?
他摔得头昏眼花,仅存的一点力气都爆发出去,要是教主还是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下巴被捉起来,他看着连雨歇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一个柔软的东西碰上了他的脸颊。
连雨歇正在舔他的脸──孟斩登时被吓的清醒了几分,他後知後觉的回想起来,自己现在正是满头满脸的血,方便教主不用在他身上多开个口子。
动机很纯正,但舌尖慢慢游移到他的嘴角,在那处的血痂上不停舔弄,又痒又疼,还带着点奇怪的感觉。
……是凉的。
这人的舌头,居然是凉的。
他的身体究竟有多冷?
孟斩不禁咋舌,他知道有部分功法偏属阴寒,但这指的是灵力与经脉走向,并非肉身上的变化,更加确切了他对连雨歇中咒的猜测。
凉意忽然转往他的肩膀,孟斩一低头,就看到那处衣服早被撕破,露出四个被对方指尖戳出来的血洞,教主正眯着眼睛,趴在他身上,小口啜着从上头流下的鲜血。
「嘶……」
喉结上下滚动,感觉到舌尖被自己咬破了,泛出一阵铁锈味。
疼疼疼疼疼──!
这是哪来的十大酷刑,伤口被这样搅弄,简直是二次伤害,还不能躲闪,只得任连雨歇为所欲为。他真想在地上血书七个「痛」字,让後人知道这儿曾经有一位被舔的活活疼死的修士。
过了一会,连雨歇终於舔了舔嘴唇,满足的抬起头。他蹲在地上,手撑着脸颊,眼神清明,比起方才的疯狂状,不知好上多少倍。
「还活着吗?」
听到问话,孟斩艰难的应了一声。
「原来是你呀,还没长大的小孩儿。」
连雨歇漫不经心道。
原本要掐死他的手指,此时又像是拂柳一般,宠溺似的抚摸着孟斩的脸颊。
「睡在这里会着凉,来。」
他被拎了起来,双腿垂在地上,就这样被连雨歇拖到了一处山坳後。
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屋,里头空间不大,却一应俱全。他被放到一张木床上,说是放,其实也就是连雨歇随手一扔。孟斩欲哭无泪,感觉自己今日就像一个破麻袋,被人随意处置,还不敢有怨言。
教主又坐到床沿,像哄孩童一般:「快睡,小孩多睡才会长大。」
处在一个未知的地方,身边还有个疯疯癫癫的大能,他怎麽敢睡!孟斩绷紧身体,眼皮虽然乖乖闭上,却强撑着神识。
要找个机会向师门报平安,传音符是常备之物,但都放在戒指空间,早就被连雨歇拿走了。
还要赶紧画法阵和符籙,催生天竺肉果。前辈时日无多,让它长成人形躯体,至少需一个半月,所以得快些着手准备了。
还有……
……
再次睁开眼时,外头竟是全黑。
他懵了一会,才讶异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而且对方还把他一身破烂的衣物都脱掉,只余亵裤,恰恰遮住了下体。伤处上有清凉药味,仔细一看,敷着一层膏药,已经不痛了。
他坐起身,没找到看着像衣物的东西,只好就穿着件裤衩,像老大爷一般四处走动。推开木门,一片黑漆漆,唯一的光源便是头顶上高挂着的月亮。
再往前走数十步,就回到了他原本躺着的地方,一路上,并未感知到任何人,正想着教主去哪儿了,湖泊处忽然有动静。
月光下,一人正背对着他,浸在湖中,柔细的长发披散,遮住光裸的上身。
「过来。」
连雨歇慵懒道。
孟斩乖乖走到岸边,近距离一看,他才愕然发现,那苍白的躯体上,竟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形状各异,利刃、钝器,还有看不出是什麽的诡异兵器,划出来的狰狞图案。
「再过来一些。」
连雨歇朝他招招手,他弯下腰,後颈被猛地按住,一股大力迫的他几乎整个人趴在地上。连雨歇捞着他的头,凑上前去,咬住他的脖子。
刺痛只有一瞬间。